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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沒有了。&rdo;
&ldo;你與秀才可有什麼矛盾?&rdo;
&ldo;他看不慣我的富貴,我看不慣他的窮酸,這就是矛盾。&rdo;
&ldo;你可知秀才還與別的人有什麼矛盾?&rdo;
&ldo;呵,與他有矛盾的多了去了,有錢人他都看不慣。&rdo;馮京嗤笑了一聲。
柳還行又問了幾個問題,見實在問不出什麼疑點,便離開了牢房。他看馮京剛才寫的供詞,還是飄逸的行草,沒有任何問題,心下愁起來。都沒有問題,接下來怎麼查呢?
看著柳還行離去,馮京這才鬆了口氣,他知他就是想看他的字。還好那字他是學過的,簡單的他也能寫得極漂亮。不然要是露餡了,他這到手的功名可就飛了。
馮京肚子裡的確沒什麼墨水,但也沒有到目不識丁的地步。他一點兒都不擔心自己的處境,那秀才死因不在他,他最多判個幾年流刑。刑部尚書南合興可是他姨丈,把他流放到一個富裕之地那就是小菜一碟。到時候他還是能瀟灑做官,放浪尋歡。
翰林院。登瀛門內的海棠已經落了,紅消香殘,落紅滿地。
數日過去,顧蘭亭和楊遇安負責的整理典籍的工作已經完成了大半,眾人都輕鬆了許多。書籍編號登記得差不多了,顧蘭亭此時在編寫書籍借閱和維護制度。
藏書庫眾人是輕鬆了,可編檢廳裡,李檉一行人可忙得夠嗆。他們晚上回家了要攻讀典籍、熟悉修纂初稿,白天便要馬不停蹄為那些典籍編寫重修條例。所謂條例,就是著作的義例、體例,譬如著作裡哪段話引自哪一年的詔令,或者哪兩本書敘寫內容有所衝突、為何衝突,都要一一羅列出來。
李檉覺得自己接了個苦差事,縱然覃學士已經將以前修典的廖修撰和王修撰都派了過來,一行人還是很吃力,進度極慢。他終究是年輕氣盛,繞是知道修典之事沒有一年半載完成不了,可還是急得很。
這日,他又到覃學士這裡來請求支援了。
&ldo;叔父,不行啊,我手下的人都是新手,初稿都未看熟,更別說那些個浩如煙海的典籍了。我這邊修史的進度實在太慢了,加上廖修撰和王修撰,我們八個人每人每日平均只修得四至五個條例,這還有數千個條例,什麼時候才能修完啊?&rdo;關了門,李檉便直接叫叔父了,語氣急得很。
&ldo;你莫急,你們作為新手,能有這個速度已經可以了。你須記著,欲速則不達,欲求則不得。&rdo;覃輝對李檉這個侄子,脾氣是極好的。
&ldo;叔父,我想著,顧蘭亭他們典籍不是快整理完了嗎,反正翰院也沒別的事,要不把他們也派來修典?&rdo;
&ldo;這……怕是不太好吧,他們整理典籍任務也重啊!況且,你上次騙李六把《金剛經》放到楊遇安的公案上,你覺得自己在開玩笑,我看他們倆可是明白人,多半就以為是你乾的呢!&rdo;
那《金剛經》的確是李六偷的,可他才偷到手,藏書庫那邊就發現了經書不見了。當時他正在編檢廳想找個地方藏起來,李檉進來發現了他懷裡的經書,便告訴他可以把書放到自己指著的公案上,一會兒有人來找到就沒事兒。
李六一時心慌也不疑有他,匆匆將經書放到公案上就跑了。李檉指的正是楊遇安的公案,他知道顧蘭亭想看這本經書,一會兒矛盾會集中在她身上,如果最後是在楊遇安公案上發現了經書,說不定可以讓他們產生誤會。
不知道為什麼,他看到顧蘭亭跟楊遇安不過才來翰林院沒幾日便已那般交好,心裡有些不舒服。他也挺欣賞顧蘭亭的,怎麼她就對自己客氣中帶著疏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