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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蘭亭此時已有九分醉意,可聽得李勖問她,腦袋裡卻突然閃過了一些零碎的畫面。她趴在桌子上,邊晃著面前的空酒杯邊答道:
&ldo;沒有,那少年郎金榜題名,娶了別人,她等不到了。所以,後來她在瓊花房裡加了十九味中藥,是為相思湯,為解相思病。&rdo;
&ldo;你怎麼知道了?&rdo;李勖握住了顧蘭亭的手,眼裡有急切的光。這個故事,同窗之時,他曾與她講過。她此刻,是記起來了嗎?
顧蘭亭微微抬起頭,垂眼定定地看著李勖,良久才緩緩開口,聲音裡像是有幽遠的嘆息。
&ldo;我好像,好像……以前就聽別人講過這個故事。我記得,當時我還替那姑娘惋惜,說她有那麼好的手藝,何必等呢!&rdo;
她悠悠說著,忘記了面前人還握著她的手。
&ldo;那若是你,你會等嗎?&rdo;
&ldo;當然不會,他一年不回來,兩年不回來,三年再不回來我便要嫁別人了!他敢娶別人,我就敢去愛別人。&rdo;
李勖心中一窒,握緊了顧蘭亭的人。
眼前的人,耳邊的話,都同記憶重疊起來。多年前,他也是這樣問她,她也是這樣回答,不曾少一個字。
他還能想起當時她臉上的笑,語氣裡的認真,像酒一樣醉人。
&ldo;阿昶,你不能娶別人,因為我不會像那姑娘一樣傻傻等你。&rdo;
&ldo;別擔心,我此生,非你不娶。&rdo;
顧蘭亭此時已醉了,眼睛眯了起來,她看李勖眼裡泛起了水光,卻不願去猜他在想什麼,而是伸出手,鬼使神差地想去抓他額前那綹頭髮。
可還沒抓到,她就閉上了眼睛,醉暈了過去。
他握住她落下的手,才發現竟是冰涼冰涼,便起身把披風披到了她身上。
燈影綽約,杏花如雪,相思情冽,他一杯一杯,將往事一點點打結。嘆一句當年的無邪,如今都變成眸中的月光心上的血。
故事裡,少年郎欠了姑娘鳳冠霞帔紅妝十里。
故事外,阿昶欠了沈蘭亭一個解釋數年相思。
浮華空,憶成重。願君心,似我心,仍可訴情衷,仍可兩心同。
&ldo;我此生,還是非你不娶。&rdo;
☆、海棠花落
京兆府裡。馮京的案子還在緊鑼密鼓地調查當中。
柳還行試圖去了解孫秀才是不是知道什麼秘密才遭人滅口,他去孫秀才所在客棧查了,沒有任何蛛絲馬跡。而且,據說那孫秀才是個孤兒,孤身一人在京城,沒有家人朋友,沒有人知道他的任何情況。
另外馮京那邊也是什麼都查不出來,房師覃輝和戶部的同僚都說他為人是娟狂了些,但還是善良的,況且他膽子小得很,是不可能殺人的。
那馮京也果然是個有靠山的人,刑部尚書南合興、工部尚書譚中原等好幾個大官都來問詢案情進展情況,示意如果查清楚了,就早點判了刑早點結案,莫讓馮京多在牢裡受苦。
於是,&ldo;墜樓案&rdo;開堂重審了一次回。
可這次開堂沒有任何收穫,所有證人的口供都跟上次基本一致。除了酒樓小二說馮京也出口罵了孫秀才,說他應該叫孫山,名落孫山,這才激怒了秀才。這句口供,可以說一點兒用都沒有。
柳還行基本可以確定,當日在場的眾人口徑一致的原因不是被買通了,而是事實就是那樣。他私下裡還問他們當日可有見過那會使飛鏢的李延昌,眾人都說沒有。
而且這回,馮京簽字畫押的時候,名字又寫得正常了,是極漂亮的行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