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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蒔捧著熱水杯,呆呆滯滯地,緩了許久也沒緩過神來。
封垏坐在榻旁,伸手捋了捋她有些汗涔涔的髮絲,溫聲問:「夢到什麼了?怎麼哭成這樣?難不成夢裡我又欺負你了?連名字都喊出來了。」
哪是欺負人,為了救她,連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了。霜蒔沒吭聲,她不知道夢境中的一切是不是心中最真實的想法,想要依賴他,但是又怕他因為她受到傷害。如果,如果前世死去的是他,那她會不會也像夢中那樣,歇斯底里地想要將他喚醒呢?
可是前世活下去的是他,那他怎麼過的那一世呢?
好奇在心中長了芽,拼命催促著霜蒔去問。她胡思亂想,心中的枝椏便繁茂到野蠻生長,心中滿滿的,漸漸的化成一個問句。
霜蒔抬頭,微紅的眼眸,有堅定的光。她問:「你做過噩夢嗎?夢裡,有我嗎?」
封垏點頭嗯了一聲:「經常會夢到,夢到你追著我喊表叔,給我送湯藥,給我納鞋底,也夢到過在我受傷的時候日夜相伴。雖然這些都不常夢到,但是我都記得很清楚。有時候睡不著,就會循著這些夢再繼續做下去,可是每每都以另一個夢境收尾,將一個美夢變成噩夢。」
霜蒔艱難地吞嚥了一下,不可置信般看著封垏。
那些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一場夢境,卻都是她在前世經歷過的真實。她以為這些過往,只要她不去想起,便沒有人知曉,也沒有人提醒,曾經真摯地愛慕過他的事情,便可以當做不存在。
可是現在他能感同身受,她有些慌張,也有些膽怯。
霜蒔又問,聲音有些發顫:「是什麼樣的噩夢?」
封垏目光灼灼:「在沒發現我愛上你的時候,你就被人害死了,就在我的眼前。等到我發現我已經缺你不可時,那個夢中的世界裡,早就沒了你。孤獨與悔恨,成了一日三餐。思念與祈願,變成一生的執著。」
霜蒔咬緊牙關,一字一句壓上最後一根稻草:「我是被誰害死的?」
封垏被她的模樣唬住了,本想隱瞞,卻不得不如實回:「是皇帝。」
霜蒔猛地吸了一口氣,半晌沒說出話來。
果真如此,她與他前世的南柯一夢,原原本本地被他知曉,所以他才對她執著於此嗎?這麼解釋,霜蒔倒明白他這些日子的反常。
霜蒔低聲道:「那我還挺慘的。」
封垏嗯了一聲,試圖再次將她抱緊:「所以我將皇帝殺了,為你報仇。可是你卻再也回不來了。你看,為了你,我什麼事都能做出來。如果官家真對你如此殘忍,我一定會先殺了他。」
表白太過於直白,霜蒔慌著躲開:「一場夢而已,不能太認真。」
封垏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他笑了一聲,伸手拉住霜蒔躲開的胳膊,一個用力,直接將霜蒔禁錮在懷中,雙手鎖緊不容拒絕。
霜蒔紅著臉掙扎:「你放開我。」
封垏卻收得更緊,低聲哄勸著:「你先聽我說。」
「自從我知道你還活著,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就有種經歷雙重打擊之後,重獲新生一般的快樂。我高興,想著終是還有機會見你一面,哪怕你討厭我,我也要纏著你,讓你過得比在夢裡、比在李家要好許多。我之前沒將那夢當回事,漸漸的我從疑惑到篤定,也不是沒動過念頭,想以絕後患,可是現在的官家與夢境中的皇帝不一樣,至少現在不一樣。」
並肩作戰的情誼,同心同德的默契,哪怕再糊塗,官家也會縱容信任他。封垏左右為難,霜蒔也知曉他的憂慮,她不在乎皇帝該不該死,她在乎的只是封垏對她的感情,難道不是一場自我歡愉嗎?
霜蒔冷靜下來,說道:「我又沒做過那種夢,沒法與你產生共鳴。」
封垏自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