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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予萬古心。(楊萬里)
李白對月最是一往情深,他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他把月作為自己的知己,想象明月可伴他飲酒。後來蘇軾也這樣寫道:“已託西風傳絕唱,且邀明月伴孤斟。”明月又可送他遠行,“湖月照我影,送我到剡溪”;明月還可帶著他的心送朋友到遠方:“我寄愁心與明月,隨君直到夜郎西。”竹子也特別受到人們的喜愛。晉王徽之把竹作為不可須臾離開的親密伴侶,他對朋友說:“何可一日無此君耶!”蘇軾有詩曰:
可使食無肉,不可居無竹。
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
人瘦尚可肥,俗士不可醫。《於潛僧綠筠軒》。
清代畫家戴熙這樣寫道:
微風報竹,修竹自語。
下有幽人,與竹為侶。
若聞竹語,屬我寫汝。
寫竟問竹,竹笑而許。《歷代論畫名著彙編》第567頁。
最使人動情的大概莫過於花了。古往今來詠花詩不知凡幾。杜荀鶴的《春閨怨》:
朝喜花豔春,暮悲花委塵。
不悲花早落,悲妾似花身。
是其一例。這是以花自況,花亦我,我亦花,寄託了青春難再的感傷。《紅樓夢》裡黛玉的《葬花吟》更極沉痛之至: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
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儂知是誰……
黛玉為憐惜桃花落瓣,將它葬於花冢。後來來到花冢又哭吟此詩。她這種行為的確是夠“痴”的。但是不“痴”,她那紅顏薄命之嘆便沒著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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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抒情是審美的,也是道德的(1)
正如飢思食、渴思飲一樣,人有情就要宣洩、抒發,否則便活不下去。這是人的生物、生理—心理要求,是普遍的自然—社會現象。而宣洩、抒發就要有點反常或變態;不反常、不變態則感情無由宣洩和抒發。變態的深淺、久暫是與感情的強度成比例的。
我們應該正確認識和對待人類的情感。我認為情感是人類生命的本質力量,是人類創造力量的源泉。狄德羅說:“凡有感情的地方就有美。”*說:“熱忱、激情是人類向他的物件拼命追求的本質力量。”《經濟學—哲學手稿》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第134頁。列寧也說過,如果沒有“人類的情感,那麼過去、現在、將來都永遠不能尋到人類的真理。人類的情感是尋求人類真理的強大動力”。人愈是有情便愈具有人的本質,愈富有創造力量。“無情未必真豪傑,憐子如何不丈夫”,古往今來的英雄豪傑和一切傑出人物都是至情至性之士,冷血動物、薄情之人是不足取的。一個感情枯窘的人,不能成為創造者;為了創造就必須是自己事業的熱烈而執著的追求者,必須體驗著一切喜悅和痛苦。感情冷淡便沒有行動的願望和力量,一切真正偉大的人都具有偉大的情感。赫爾岑說:“沒有心的人總是一架冷淡無情的思維機器。他既沒有家庭,也沒有朋友,也沒有祖國;心是精神發展的美妙而不可或缺的基礎。”
這還不夠,要贏得真理,是不需要冷淡無情的,而需要熱情。有時還需要思想的偏愛。“沒有偏愛就是一種不定式,就是無情……也許偏愛比公正更需要”。有一次赫爾岑看完哈姆雷特在寫給妻子的信中說:“莎士比亞是偉大的,偉大無比!我剛才看完回來……我不但流了眼淚,而且還號啕痛哭了……我全身激動著走回家。”《心理學中的哲學問題》科學出版社1958年版第216—217頁。赫爾岑就是這樣一個熱情澎湃之人。A�托爾斯泰明確肯定:“文學的一個總的目的是:從感情上去認識偉大的人。”《論文學》第14頁。梁啟超指出:“天下最神聖的莫過於情感,用理解來引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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