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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的藤蘿沙沙作響，幾片半黃半青的葉子緩緩飄落，有一片落在了我的頭髮上，被程維拿了下來。

我很難想像，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之後，我們倆竟然還能夠如此平靜祥和地在一起相處。可是無論是我和他，我們心裡都知道，這一次，恐怕是最後的相處了。

十年一夢，臨了夢醒時分，任誰都會有一絲說不透的滋味的。

&ldo;……你不會留在紅紗了，對嗎?&rdo;這是他問我的第一句話，輕輕地。

我望著湖面，靜了片刻，問：&ldo;我還有留著的理由嗎?&rdo;

&ldo;那你，什麼時候走?&rdo;

&ldo;……&rdo;我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程維說：&ldo;小霖，你原諒祝霏了嗎?&rdo;

&ldo;她是我的親人。&rdo;

&ldo;你能原諒她做的那些事，卻不能原諒我。&rdo;

&ldo;……&rdo;

&ldo;你總是考慮到你的姐姐會難受，可是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rdo;程維壓抑著聲音裡的顫抖，&ldo;她殺了我的媽媽，我的兄弟，十多年前是她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你無處可去。我所有最珍惜的東西都被她毀了，你讓我怎麼寬恕她?&rdo;

&ldo;我以前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像今天這樣，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rdo;程維說，&ldo;我曾經最恨的就是那些黑道里廝混的人，可是我卻被迫走上了這條死路。小霖……你知不知道，這其實比殺了我更難受。&rdo;

&ldo;我也想時間能倒流，一切能重新來過，按著我以前的夢想，當個醫生，幫那些付不起醫藥費的人看病。或者是當一個老師，教那些孩子們讀書。&rdo;程維頓了頓，聲音有些沙啞，&ldo;然而這些，都再也不可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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