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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知道他身份的小護士嚴厲地叱責他:&ldo;餵!你有沒有常識啊?醫院裡禁菸的你知不知道?這裡病人都要休息的,你要抽就去外面抽!&rdo;
我以為他會生氣的,最起碼會置若罔聞,可是程維只是疲倦地輕輕道了句:&ldo;抱歉。&rdo;便將煙給掐滅了。
他褪去那些銳利與兇惡之後,便只是一個很疲憊,很孤獨,甚至有些可憐的,會讓人心疼的男人而已。
他坐在我旁邊的時候一句話都沒有說,見我一直沒有醒,最後他選擇了離開。他走的時候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好像站了一分鐘,當然,也許會更長,然後他順手關上了燈,輕輕掩上了門,房間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在這片黑暗中慢慢探出頭來,他坐過的椅子還擺在那裡,香菸味也仍然沒有散去,但是人卻已經離開了。
我在那無端寂靜下來的夜色裡,忽然有了種滄桑歷盡的疲憊感。細微的哽咽從喉嚨裡傳出,苦水卻只能往腹中嚥下。
我今年三十歲,卻彷彿已經過完了一輩子,如今已是行將就木的老朽。之後的人生,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活下去的理由。
那些幸福的,青澀的,那些疼痛的,悔恨的。
我這一生中所有的笑容和眼淚,都好像在這三十年顛沛流離中耗盡,我好像再也不會有笑的力氣,也好像再不會有哭的心情。那些剩下的日子,就像是平白無故多出來的,是和我無關的。
我有著屬於我的生命,卻只剩下屬於別人的時間。
112
112、112
第二天醒來,我躺在病床上,遠遠望著窗外明亮的陽光,淡藍的天空,心裡空蕩蕩的,很多事情我都想不通,可我也不願再想了。也許這種感覺就叫做萬念俱灰,我平靜了下來,但真的便是除了平靜,再沒有別的什麼了。
夏志英不知是從哪裡得來我住院的訊息,一大早就帶著保溫杯來給我送飯。他進門就嚷嚷吵吵的,說什麼:&ldo;醫院的食物不是很乾淨,還是自己燉的比較好,程維那個混蛋不懂得照顧人,所以我還是想自己過來看看……&rdo;
他說的起勁,於是我也沒有去打斷他,我靠在枕頭上望著面前朝氣蓬勃的青年,嘴角帶著淡淡的,習慣性的微笑。
其實他說了什麼我根本就不在意,我只是在傾聽,不管是關心還是抱怨。聽過便聽過了,什麼也不會留在心底。
只是我們誰也沒有料到旁邊的另一個病人,竟然是夏志英認識的,當然我也曾和他有過一面之緣,他叫做陸飛。
這個人好像是昨晚急診送進來的,他進來的時候我正蒙著被子躲避著程維,我並不是很在乎別人究竟怎麼看待我和程維,也對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沒有任何的興趣,和他說話只是出於禮貌,其他便再也沒有什麼了。
周熙晨不願意讓別的大夫接手的病人待在自己的病房裡,夏志英和陸飛沒說幾句,便被周熙晨勒令著換了病房。
我無所謂,樂得清靜,他們說的那些家長裡短在我聽來似乎是那麼遙不可及的事情,以至於讓我聽在耳中就覺得很難受,走了便走了,我想收斂去虛假蒼白的笑臉,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躺一會兒。
這種安靜是在臨近中午的時候被打破的,打破它的人毋庸置疑,只有程維可以辦到。
他推著我到醫院的花園裡散步,我沒有任何抵抗的意思,他也不怎麼說話,一路上只聽到輪椅骨碌碌的轉動聲。
這家醫院是餘家門下設立的,花園建的也非常別致,有著清澈的人工湖,碎石小徑,以及繁盛的草木。
他推著我走到湖邊,那裡波光粼粼,光線照得人幾欲流淚。程維給我披好滑下來的外套,我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