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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說&ldo;這是自然，只有傻子才喝涼茶，酗烈酒&rdo;，其實心裡想說，你一陪著我好不好?

韓非囑咐他&ldo;不準難過，不準傷心&rdo;。

他這回不笑了，只靠在他懷裡，自嘲道：&ldo;我就是個傻子&rdo;

他們折回慕良山的小茅屋，這是當年張良為了方便養梨樹蓋的，今時今日，倒成了他們的避難所。

姜御醫為人敦厚，三天兩頭地來看韓非，返回宮中卻隻字不提，幫二人隱瞞。

三十天很短，彈指揮間，晃眼便過。

那天，張良在小溪捉到一條魚，拿去廚房做飯，卻被韓非搶了先。

&ldo;子房，今晚的飯，我來做。&rdo;

張良心疼他，&ldo;你不能勞累。&rdo;

&ldo;我做魚很拿手，你保證喜歡。&rdo;他發現張良並不讓步，頓了頓，又道，&ldo;我從未給你做過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rdo;

張良的心彷彿被削了一大塊，從背後抱著他，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就忍不住哭出聲來。

韓非渡的魚很美味，魚肉鮮嫩，入口即化，混著料酒的香味，張良最後連湯都喝得一乾二淨。

他放下碗筷時，卻發現韓非在對面睡著了。手顫抖著探向鼻翼之下，還好還好，還有呼吸。

輕輕推他的肩膀，&ldo;韓兄，困了麼?去床上休息罷?&rdo;

韓非無力地睜開眼，笑了笑，&ldo;不了。&rdo;然後撐著桌面起身，&ldo;子房，扶我去山頭。&rdo;

第75章 陰陽隔(三)

韓非無力地睜開眼，笑了笑，&ldo;不了。&rdo;然後撐著桌面起身，&ldo;子房，扶我去山頭。&rdo;

他愛極了慕良山，在那狼牙形狀的山巔，透過薄薄的雲煙，可以將新鄭盡收眼底。

張良不由想起幾年前，他帶自己到這裡，看的那一幕盪魂攝魄的雪景。

他當時說，要送自己最好的光景。

然則，他們卻錯過了最美的光陰。

&ldo;來這裡做什麼，風大。&rdo;張良幫他緊了緊披風。

此時，夕陽沉了一半，看似興榮的新鄭浸在斜暉裡，白色的輕煙與火紅晚霞交相掩映，勾了一副恢弘端莊之美。

&ldo;就待一會兒，這裡好看。&rdo;韓非看著錦繡山河，尤其不捨，&ldo;慕良山高，可以看到新鄭。&rdo;

張良頷首，又道：&ldo;世間斷還有另一座山，比慕良山高出許多，能看到天下。&rdo;

韓非悵然一嘆，道：&ldo;山頂雖美，卻也高寒。&rdo;唯有承受住這寒冷，才看得了萬千景色。&ldo;子房，你日後若登了高山，山越高，越要當心。&rdo;

此前，這些豪言壯語的物件都是&ldo;我們&rdo;，現在只變成&ldo;你&rdo;。

於是攥著他的衣袖，&ldo;有你在，再冷也不怕。&rdo;

韓非笑得淒涼，眼神悠遠，嘆道：&ldo;從前我以為，只要步步為營，定能打出一片天下。如今想來，倒是太單純了。&rdo;

&ldo;你已經做了很多。&rdo;他修訂的韓法，將韓國救出死衚衕，直到現在，柳司寇都時常唸叨韓非，說他是前年難遇的奇才。

韓非搖首‐‐還不夠。

法，是立國之本，在這瞬息萬變的亂世，還要有一支強盛的軍隊做支柱。雄軍鎮國，劍拔弩張之時才不會受他國牽制。

斜陽漸漸沒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