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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失控之前，三番兩次讓他出去。

為何?

小時候，韓非跟他解釋過&ldo;偽裝&rdo;，曾說：&ldo;偽裝是在愛的人面前粉飾太平，把所有的悲苦都藏起來，佯裝出萬事安好的樣子。這樣，才不會給他們帶去煩擾。&rdo;

韓非是那樣驕傲的一個人，驕傲的人，怎可能讓人家看到自己受傷的樣子?

腦海里斷了的絲弦彷彿接上了一般，張良終於明白。

他幾乎確定，韓非絕不可能把這件事告訴紅蓮，除非抓到真正的兇手，還文美人清白。

他也幾乎確定，韓非急著把他趕出來，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

&ldo;公子，怎麼了?&rdo;若離怯生生問道。

&ldo;我明白了。&rdo;

陳述句。

張良心裡的石頭陡然落地，唇角微揚‐‐他這一聲&ldo;韓兄&rdo;，果然不是白叫的。

次日，天剛亮，雁陣就急忙忙朝南邊趕。

韓非從馬廄裡牽了一匹白馬，神情雖頗為凝重，但也不像昨晚那般憂鬱了。一個晚上，讓他的情緒沉澱不少。比起沉浸在傷痛和憤怒裡，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ldo;衛七，此行我一個人去，你不用跟著。&rdo;韓非抬手順了順白馬的鬃毛，眼神黯了一瞬，&ldo;若子房來了，你就攔著他，跟他說，我心情不佳，不想見客。&rdo;

西門厭把手搭在腰間的劍柄上，&ldo;若他執意要進呢?&rdo;

&ldo;不會。&rdo;韓非想起昨晚對張良做的事，攥緊手裡的韁繩，落寞道，&ldo;短時間之內，他不會想見我。你只用防著張開地帶他來登門就行。&rdo;

&ldo;是。&rdo;西門厭向來話少，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ldo;若朝中派人來，你便說我舊疾復發，臥病在床。&rdo;

&ldo;是。&rdo;

韓非嗯了一聲，牽著馬，悄無聲息從後門離開。

馬蹄跑過，揚起幾片泥土。

疾風從耳旁呼嘯而過，韓非策馬出去沒多遠，便被路中央的一個人影擋住。

身形消瘦，一襲青衣，不是張良又是誰?

&ldo;子房?&rdo;韓非萬分訝異，拉住韁繩。

張良莞爾，見到馬背上的韓非，擠出一個驚訝的表情，&ldo;咦?韓兄這是要出門嗎?&rdo;

韓非蹙眉，問：&ldo;你怎會在這裡?&rdo;

&ldo;嗯隨便走走。&rdo;張良找了個不錯的藉口。

韓非眉梢一挑，&ldo;大清早，你從張府，隨便走走就走了兩裡地?&rdo;

&ldo;沒錯。&rdo;張良扯謊扯得臉不紅心不跳，從旁邊的樹樁上解下栓馬的繩子，徑直拉到韓非跟前，&ldo;啊，我這匹馬兒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就跟著我跑出來，怎麼罵也不回去。韓兄要去哪裡，帶我一塊兒如何?&rdo;

晨曦穿過樹葉投下，落到張良的眼眸裡，波光流轉，美不可言。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人終於有了突破性的進展，老木欣慰地笑了

第49章 證人江四(一)

事後張良回想起來，韓非落寞的時候其實屈指可數，而那一晚，偏偏是張良印象最深的。因為那低落到泥土裡的情緒，恍若曇花一現電光朝露般，第二日便沒了蹤影。

這會讓人有一種韓非無良心無人性的錯覺，彷彿沒有什麼事能掛在心上。即便是天塌下來，也是那股吊兒郎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