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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無所謂結構,重在神韻,散文結構講得太多,離散文的特點就越遠,散文重在情感、思想和藝術,不是能條分縷析的文體,你按你原來的講法,沒錯。
韓綺梅的眼睛亮了亮:我也這麼想,可那是範老師的意見。
田君未:範老師的意見又怎麼樣?她是真理,還是權威?就是真理,還有錯誤的時候,就是權威,也有威風掃地的時候。
韓綺梅:可人家是語文教研組的組長。
田君未:是不是還因為她是校長夫人?
韓綺梅:我尊重她的意見完全因為她是凌波中學的老教師。
田君未站起來,情緒激動:這樣想也錯了,教學是中心,課堂是中心,做一個教師,關注的應該是教育教學的本質,而不是老教師的意見或什麼教研組長的意見,離開教學藝術本身的需要談其它,本末倒置!
韓綺梅看他激動的樣子,想起田君未在畢業典禮上留給她的一張紙條,那張紙條上寫著:我拒絕鼓掌,將來濟教育大業滄海的是我,不是他。
韓綺梅忍不住想笑。
田君未摘下眼鏡,邊在袖子上擦拭眼鏡,邊彎腰瞅著韓綺梅,笑什麼呢?你不覺得我說的才接近真理?
燈光從田君未頭頂瀉下,頭部的陰影覆蓋在韓綺梅擱在桌面的一雙手上。本是互疊的雙手如經風吹的百合般顫顫地舒展開來,似乎有嘆息的一聲輕落於陰影。田君未並未留意一雙手的情懷難抑,更不知十指連心的脆弱巴望,他問完話一落身又回了原處,那陰影隨即遊離,十指往前有一寸的尋索,終未抓住,瞬息的花明月暗,被一個姿態的改變無情終止,一雙手成流水之落花,蒼白無力地依附在千年古木之上。
往事對景難排,韓綺梅依舊神情淡然,千般感慨遞進層深,唇齒間也只溢位一句輕描淡寫的讚美,看你這樣子,真有濟教育大業的氣魄。
這久遠的一句,你還記得。田君未心裡一聲浩嘆,他不相信,忙戴好眼鏡,認真地問,你還記得有這一句?
韓綺梅低聲,記得。
田君未沉默,一陣曲曲折折反反覆覆的忖度之後,不再有激情,她記得,也許像記得青湖邊的蘆葦一樣的記得。他興味索然地起身,說了一句早點休息吧,離去,似乎忘了所為何來。
第二天,兩人在破敗不堪的樓道不期而遇。
正當上課時間,整個校園出奇的靜,這安靜非常特別,這安靜落在他們中間,透明,潔淨,他們清晰地看到了彼此,甚至內心。田君未的眼光咄咄逼人。韓綺梅覺得這樣的安靜很美又很危險,一時又不知如何打破這種安靜,只能側身逃走。田君未一步抵她兩步,站到了她的前面:
“要不要到我房間坐坐?說說《海燕》。”
韓綺梅猶豫良久,有點吃力地說:“到我房間吧。”
田君未進門,環視,落座。
“一張照片都沒有?”
韓綺梅:“照片都在影集裡。”
田君未:“新婚的人都願意把自己的幸福情狀廣而告之,床頭掛一張婚紗照是天經地義的事。”
韓綺梅遞上一杯茶:“幸福留在心裡就好。”
田君未漫不經心地笑:“我結婚的時候,會做一張特大號的婚紗照,貼滿整堵牆。”
韓綺梅生澀地:“是啊,害怕全世界不知道的幸福,廣告要做得大一點,再大一點,再大一點,最好貼到天上去,讓全世界的人都看見。”
韓綺梅說完,取過書案上一疊作文專心來批,就當沒有田君未。
田君未嘴角提了提,冷冷地笑。
他喝一口水:“要不要談《海燕》?”
韓綺梅起身出門:“下次吧。”又返回,從床頭櫃上取過玻璃杯,放桌上,說,“別忘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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