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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嶽背對著他躺在床的一側，似乎已經睡著了。

他就把燈關掉，放輕動作，解了浴巾，掀開被子，慢慢躺了進去。

剛開始腦子裡還亂想，想著想著，快要睡著了。

身邊一動，他立刻就醒了。

夏嶽坐起來，開了床頭的閱讀燈，抓了抓頭髮，似乎有點焦躁。

遲立冬問：&ldo;怎麼了?&rdo;

夏嶽道：&ldo;睡不著，下午咖啡喝太多了。&rdo;

他今天在機場等遲立冬太久了。

遲立冬道：&ldo;明天上班嗎?&rdo;

夏嶽道：&ldo;上。&rdo;

遲立冬也坐起來，看了眼表，剛過十一點半，說：&ldo;要不我陪你出去夜跑?運動一下睡得快。&rdo;

夏嶽道：&ldo;外面在下雨。&rdo;

遲立冬道：&ldo;那怎麼辦?&rdo;

夏嶽很是煩躁，又抓頭髮，說：&ldo;你陪我說會兒話。&rdo;

遲立冬道：&ldo;好。&rdo;

說是要說話，兩個人又都不開口。

遲立冬不知道夏嶽在想什麼，他是不知該說什麼好，他的生活沒什麼意思，自己也不是很有趣的人，說什麼都怕夏嶽不愛聽。

早些年談戀愛，常常就是夏嶽說，他聽。

&ldo;遲子，&rdo;夏嶽的聲音有些低，&ldo;你追著我來上海，就是因為想我嗎?&rdo;

遲立冬道：&ldo;嗯。&rdo;

夏嶽道：&ldo;想我什麼?昨晚感覺不錯?&rdo;

遲立冬忙道：&ldo;不是，就是想你，不是想那個。&rdo;

夏嶽追問：&ldo;到底想我什麼?&rdo;

遲立冬道：&ldo;就是……你很好。&rdo;

夏嶽道：&ldo;我不知道我好?還用你說。&rdo;

遲立冬沒話說了，一對上夏嶽，他就格外笨嘴笨舌。

夏嶽也沉默了片刻，才道：&ldo;我們現在算什麼關係?&rdo;

遲立冬想說當然是談戀愛了，話到嘴邊又改口：&ldo;你說算什麼，就算什麼。&rdo;

夏嶽反手抓起枕頭就砸他，特別用力。

遲立冬以一個前散打運動員的條件反射，抱頭遮擋。

夏嶽道：&ldo;拿開手!&rdo;

遲立冬就放下手，直挺挺等著挨砸。

夏嶽結結實實砸了他幾下，乳膠枕，砸得砰砰響。

遲立冬半邊臉紅了，倒也沒覺得疼，還有點高興。

夏嶽又問他一遍：&ldo;算什麼!&rdo;

遲立冬學乖了，道：&ldo;我是你的男朋友。&rdo;

夏嶽冷哼一聲，把枕頭丟了回去。

遲立冬順杆而上，說：&ldo;等你辦完這邊的事回北京，我想帶你回家。&rdo;他頓了頓，問，&ldo;你想去嗎?&rdo;

夏嶽道：&ldo;你家裡知道你喜歡男人了?&rdo;

遲立冬道：&ldo;我媽知道了。還沒告訴你，我爸不在了。&rdo;

夏嶽一怔：&ldo;啊……什麼時候的事?&rdo;

遲立冬道：&ldo;肝病，就是我畢業那年，十月四號。&rdo;

夏嶽道：&ldo;我剛走。&rdo;

遲立冬道：&ldo;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