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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學生們的揄揚,張上帝的大名甚至傳到校外,比如宋晴所在的財經學院。宋晴和許劍是高中同學,從高二起就是戀人了,上大學後自然常常串門。一般都是宋晴來許劍這兒,因為財經學院的女生宿舍管得比較緊,看宿舍的大媽像王母娘娘似的,一雙老眼犀利無比,能一眼看透來訪男生的卑鄙用心,所以許劍不大願去那兒。而醫學院男生宿舍的門衛相對寬容,同宿舍的學生更是寬容而識趣,一見宋晴來了,就笑著來幾句調侃,像&ldo;不要讓良宵虛度呀&rdo;,等等,然後一個個離開宿舍,把封閉的空間留給這對兒戀人。兩人隨即關上門,急煎煎地幹那些男女們不學自會的勾當,擁抱,親吻,深吻,撫摸。經過從高二到現在幾年的開發,宋晴的身體已經對男友全部開放,許劍的手指可以自由遊走,上至高山,下至草原‐‐不過她的開放僅是對撫摸而言,最後時刻她總是懸崖勒馬,令行禁止,阻敵於國門之外。有時弄得許劍十分惱火,狗咬刺蝟,幹著急就是無法下嘴。
不過,惱火之餘,他對宋晴的忍性十分佩服的,因為在兩人的貼身肉搏中,其實她也被撩撥得情熱如火了,她的堅守是非常艱難的,不啻是一種酷刑。但宋晴非常頑強地堅守著一個美麗的信念:把那一刻留到新婚之夜。
一個星期六晚上,照例的一次幽會,在幹了整一套&ldo;可笑的忙亂動作&rdo;(柏拉圖的話)之後,許劍突然撲哧一笑。宋晴懷疑地盯著他:你笑什麼?你是不是在笑我?許劍笑著說:怎麼會單單笑你呢,是笑咱倆。他對宋晴講了張上帝的那句名言‐‐人只不過是上帝操縱的提線木偶。他說,你看咱們這會兒又是親又是摸又是摟又是蹭,手忙腳亂的,如果咱倆真是上帝的提線木偶,那他老人家這會兒夠忙活了,手裡得有多少根提線呀,得是千手觀音才行。
宋晴也笑了,說在我們學校就聽說過張上帝的大名,哪天輪到他講課時你通知我,我也來聽一堂。
這天夜裡許劍送宋晴回去,公交已經停了,他們在學校東門口等出租時,恰巧碰見了張上帝。一個瘦小的身影在馬路牙子上慢悠悠地晃著,穿拖鞋,手裡拎把蒲扇,太乙散仙般閒適。許劍說:宋晴你快看,你看,前邊那位就是張上帝。宋晴借著路燈仔細端詳,失望地說:噢,原來是這麼一副尊容啊,可不大像上帝。她陡發童心,拉許劍藏到樹影裡,大聲喊:
&ldo;張上帝!&rdo;
張上帝應聲轉過身子,尋找喊他的人。找了一會兒沒找到,轉身繼續前行。宋晴忍住笑,又大喊一聲。張上帝再度扭過頭,仍不見人,知道是學生和他逗樂,便把右手的蒲扇交到左手,揚起右手,很有氣度地向這邊揮手致意,然後轉身走了。宋晴笑得咯咯的,說:
&ldo;他倒不謙虛,真的自認是上帝呀。你看他的氣度,像不像上帝立在雲端裡向子民施福?許劍,等他上課時記住通知我,我真的要聽一堂。&rdo;
宋晴果然來聽了一堂課,也就一堂而已。說實話,那時學生們樂意聽張上帝胡侃,都是帶著胡鬧的心態。三點一線的校園生活太枯燥,聽張上帝的胡侃權當是課間休息。其實內心裡對他沒有多少敬重,想想他這輩子身無長技,沒有足以立身處世的專業造詣,只能以清談玄談混日子,未免可悲。同學們也奇怪,學校怎麼能長期容忍他,一個不務正業又比較另類的人在這兒混工資,足見許劍的母校還是相當包容的。
許劍沒想到,他在醫大學的幾十門課程,除了謀生所必需的小部分外,畢業後基本都還給老師了,唯獨張上帝的胡侃伴他終生。比如,他在欣賞女性(不光是宋晴)的漂亮時,會下意識地、簡直跡近可惡地、聯想到她們的生殖力。因為張上帝說過,對異性美的評價其實只有一個客觀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