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毒鴆/她是埋在他心裡的一顆種子(1)(第2/3 頁)
馬鞭子往身後虛劃了一下:“說句不怕挨槍的話,咱們這些弟兄能有什麼奔頭?當兵吃糧……”
賀寶鼎看他這個不慌不忙的做派確實像是歷練過的,然而於他的話卻不太相信,他是個粗人,也不擅做作,舔著嘴唇嘀咕道:“立功也是我們長官的。”
孟連長“嘿嘿”了一聲,復又作勢一嘆:“剿?怎麼剿?按讀書人的說法,土匪都是一窩子幾個洞的‘狡兔’!今天在涇源,明天就在固涼,咱們這點兒人,還能追過去?再說,他跑這麼一趟,咱們就點足了人馬去剿匪,別的莊子有樣學樣,咱們哪顧得過來?就算咱們顧得過來,日子長了,他們倚仗著官軍,民團就荒廢了……得叫他們也帶著點兒警醒!”
霍仲祺聞言正色道:“你們連長讓你過來,為的是我大小是個‘欽差’,今天的事要是成了,我保你的功勞不會叫人昧了去,怎麼樣?”說著下巴朝前一揚,“就這麼個打法,殺敵八百,自損一千,我這個初來乍到的都不忍心,您忍心?”
霍仲祺不料這些人竟如此油滑,皺眉道:“不能徹底剿了這些杆子嗎?”
賀寶鼎低著頭想了想,猛一點頭:“長官軍令,我是要聽的。”
“再大的杆子,也不會明著跟官軍叫板。咱們去到莊子裡,杆子不來,他們是安生了,可到了年底,營座拿什麼跟上峰交代?總得有匪,咱們才有的剿。”
“你先找七八個會擲彈的準備好,等我的信兒,我給你手勢,你就讓他們拉引線,你數到三,叫他們一塊兒扔;剩下的人等前頭炸開,再衝過去……”
涇源多年匪患,周圍的莊子都自建了民團,長槍土炮多少也都有點家底,因此,敢“砸窯”的土匪想必有些斤兩。既然插千的走脫了,莊子裡已然有了防備,那土匪若有把握必然“速戰速決”,若無成算則不會動手。若是後者,官軍無非是去安一安人心,因此不用著急;若是前者,就叫民團先扛上一陣,打得差不多了,他們再出手,救人於急難,更叫莊民感念,“勞軍”也更加賣力——即便去得晚了,叫杆子砸了窯,他們跟著蹤跡追擊一番,殺傷幾個掃尾的匪眾或者抓出個把“照局”“拉線”的通匪之人,也算“戰果”。
賀寶鼎聽他說著,已經理出了頭緒:“成,我這就去!”
這孟連長軍階低過他,又道他是個“欽差”,言談間十分客氣。此時看他面嫩,又受他一聲“大哥”一支菸,猜度他多半是剛畢業的軍校生,腰上那支叫人眼饞的魯格槍八成連活物都沒指過,便半真半假地念了點兒門道給他。
“等等!”霍仲祺趕忙叫住他,“你手底下有沒有槍法好的?叫他過來。”他叫個槍法好的人來,是想解決掉匿在樹上放槍的土匪,沒承想抱著槍過來的卻是剛才那個十六七歲的呆小兵,霍仲祺蹙著眉看了看他:“你槍法好?”
霍仲祺初來乍到,亦不熟悉此地風土“匪”情,謙辭再三,只說自己多在江寧中樞,奉上峰之命到此歷練觀摩,自然唯彭兄之命是從云云。這彭營長見他態度誠懇並無驕色,推脫了兩句,便開口向那保長詢問詳情。霍仲祺聽他問得認真,且送走那保長之後即令副官叫了下頭一個姓孟的連長過來,諸般籌謀頗覺穩妥。不料此後直到第三日,那孟連長才點了人馬出發,一路行軍不緊不慢,不見半分抖擻精神,霍仲祺心下詫異,卻也不好直言,只作懵然求教。
小兵畏畏縮縮地點了點頭:“長官,我天天給我們連長打兔子。”
駐防在涇源的官軍不到五百,營長彭方城書沒念過兩年,從大頭兵混到現在,也就沒再往上指望了。這彭營長尚摸不清霍仲祺的路數,言辭之間就多有保留。雖說兩人同是少校銜,但二十出頭握著劉長官手信的少校和三十幾歲駐防在邊地的少校,就不可同日而語了。若是他無心在此盤桓,那自己亦不好表現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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