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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為自己的潛意識辯解,那麼就是將某個時候有洞的襪子扔到玄關旁邊的牆去。過了玄關脫下扔掉。往右邊踢,就是匯合到襪子墳場去。往左邊踢,則是堆到等待洗滌的衣物之山。右邊是牆,左邊是走廊。過了洗衣機旁邊,通向洗手池。往左還是往右,與有沒有洞沒有關係,是潛意識更下層的某個意識在做判斷。左邊的山的構成者,潛入被稱為洗衣機的輪迴,在充滿苦難的現世遭受踐踏而迴圈。右邊的山接近於解脫。不論是否遠離涅槃,都能發揮須彌山之類的功能。
「藉口。」
鮑比一口咬定,將紅色小緞帶的一頭朝向我。
襪子界的苦難歷史。鮑比是那歷史的檢察官。
如果人類穿襪子,那麼襪子該穿什麼才好?鮑比說,襪子們將這很容易想像的負面連鎖,在它的早期就切斷了。自己雖然被人穿著,但如果也要穿上什麼來報復的話,那就與穿自己的人背負起同樣的罪孽了。想穿的人隨他去穿好了。總會有那麼一天,他們會意識到自己的過錯。襪子們這樣想。
從穩健派到激進派,這一見解從未遭到過質疑。
激進派已經放棄了現存人類的襪子解放。人類並沒有進化到可以期待透過對話來解決的程度。他們從襪子畢業的日子,直到種族滅亡為止,都是不會到來的。激進派如此考慮。
因此,在早期階段消滅現存人類,便被視為襪子解放的道路。在襪子和腳之間塞進小石子,偷偷塞入印刷了價格的標籤,戳腳,縮到腳尖前面去,等等,襪子們只要想做,有的是手段。這樣一來,覺得走路非常麻煩的人類,自己就會放棄移動,陷入慢性飢餓狀態。就算人類有著超乎預想的智慧,但運動不足導致的肥胖蔓延,遲早會導致人類滅絕。最後的最後,他們終於領悟到襪子的恩惠,而襪子們會對他們露出寬恕的笑容。
穩健派的意見很簡單。為人類準備更為舒適的環境,他們的智慧將得以改善,從而中止對於襪子的無益迫害,就會開始赤腳走路了。誰都只能自己承擔自己行為的責任,人類也會意識到這一點。
至少,自己不會去穿別人。
襪子們下定這樣的決心。
我們和機械襪子是不一樣的。
「等等。」
我之所以攔住鮑比的話,並不是因為出乎意料。在襪子山看起來很放鬆的鮑比,似乎不再緊繃著身體了。
「機械襪子是什麼東西?」
我丟擲了樸素的疑問。腦海里浮現出裝有計量器具的鐵靴。
「什麼東西?」
「機械襪子是什麼樣的東西?」
我這樣問鮑比。果然,鮑比沉默不語了,像是在沉思什麼。
「你聽說過天然襪子嗎?」
鮑比終於給出了回應。
「棉布、亞麻什麼的?」
哈,鮑比這麼回答。
「人類這麼蠢嗎?」
鮑比認真地問我。雖然不知道鮑比襪的臉在哪裡,不過我這邊姑且把腳跟一帶認為是它的臉。
「要說蠢確實是蠢,不過要看怎麼比較,所以請說明基準。」
鮑比沒有理會我的反問。
「怎麼說呢,你當場看穿了我是雄性。」
我正在猶豫要不要回答說自己不會被可愛的外表所迷惑,鮑比繼續說:
「我這身打扮就是所謂的偽裝。」
別誤會,鮑比在這裡用helvetica[18]強調說請多關照。我感覺到有危險,所以迅速點了好幾下頭。
「說到底,這是為了讓對手疏忽大意的偽裝,不過我們也不可能穿衣服,所以都是天生的偽裝,是經過漫長的歲月淘汰之後獲得的形態,越是顯得可愛,越顯示出檢察官的優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