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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給他煙，&rdo;別宋諾夫不滿地說。&ldo;看來，他向你們要過煙，是嗎？他的煙在哪兒？為什麼不還給他，中校？&rdo;

&ldo;這是第一次請求，司令同志。當初帶他來包紮的時候，他只是咬牙切齒地罵人。司令同志，您看，這個德國人可不是個等閒之輩，他所有的東西都放在他面前。&rdo;

偵察科長好象為了證明白己的話，把燈火捻得亮亮的，將俘虜的東西連同證件從桌子的一端推到另一端，一隻開啟著的錢夾，裡面有幾封信和幾張照片，還有一個嵌著肖像的圓形頸飾，和一把掛在鏈條上的精緻的鉛筆刀‐‐這些東西都是炮兵們把他帶來時交上來的，可就是沒有香菸。

庫雷紹夫一宿末睡，顯得極為疲乏，眼皮浮腫，鬢角下陷，太陽穴上出現了黃斑。他嚴厲地盯著少校的頸飾，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似乎在對別宋諾夫說：&ldo;司令同志，我的戰士們犧牲了。假如他們還活著的話，我可要懲罰他們，他們太隨便了！&rdo;

德國人對庫雷紹夫的嚴厲表情和嘆息聲，顯然有他自己的理解。他那凍得發青的大嘴掛著含意雙關的冷笑一‐既怨自己，又恨俄國人，這些俄國人使他受到了屈辱，使他在彈坑裡凍了一晝夜，把褲子也尿濕了。

&ldo;呶，快點，快點給他，&rdo;別宋諾夫說。

&ldo;將軍同志，把我的給他行嗎？&rdo;大尉翻譯官問道，一邊樂意地從軍大衣口袋裡取出一包&ldo;大炮&rdo;牌香菸，起初他想把煙遞過去，讓俘虜自取一支，後來又改變了主意，把那包煙抖了一下，於是，有幾支煙便從裡面露了出來。接著，他把煙放在桌上，笑了笑，滿臉通紅。

德國人彎身向前，&ldo;咕&rdo;地嚥了口唾沫，把僵硬的手指伸到那包開著口的香菸上，笨拙地抓住了一根煙，嘴裡不知講了些什麼。

&ldo;他要火。他的打火機也被拿走了，&rdo;紅臉大尉窘迫地說。他猶豫了一下，把自己的德國打火機拿出來，打著了火，遞給德國人點菸，嘴裡含糊不清地說了聲：&ldo;比脫，賽艾爾。&rdo;［德語：請點吧。‐‐譯者注。］

&ldo;我的戰士是懂規矩的，&rdo;偵察科長說，他一直在研究桌上的項飾。&ldo;一定是炮兵們自作主張了，司令同志。&rdo;

&ldo;慈悲！&rdo;別宋諾夫越想越惱火。&ldo;不，我們已經太慈悲了。我們大善良，太不記仇，簡直過了分。&rdo;

&ldo;這麼說，自然是俄國士兵欺侮了你啦？是他們兇暴殘忍地把一位善良的、帶著一片好心腸從法國跑到這兒來的德國軍官的香菸奪走了？太遺憾了，他們不懂得人權是高於暴力的，&rdo;別宋諾夫挖苦地說，他認為現在沒有必要去責備那些不按條令辦事計程車兵，儘管庫雷紹夫中校喜歡死扣這類事情，對他們多少有一點氣惱。&ldo;您向上帝祈禱吧，少校先生，算您走運。&rdo;

紅臉大尉急急忙忙地開始翻譯。少校貪婪地深深吸了第一口煙，他那純粹德國型的大臉盤被煙霧遮沒了，又慢慢顯現出來，鼻孔裡的一縷煙冒了很久。然而當年輕的大尉剛剛翻好別宋諾夫的話，德國人就突然從嘴裡拔出了還沒有抽完的香菸，把它捏成一團，惡狠狠地丟到腳邊。他挺起身子，從胸腔裡發出了幾聲歇斯底里的冷笑。

&ldo;不，我一點也不走運，將軍先生，您計程車兵沒有打死我，卻把我象豬似的趕在彈坑裡挨凍，他們自己也凍壞了。他們是狂熱的暴徒，對自己也那麼冷酷無情！我曾請求他們打死我，因為打死我‐‐這才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