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剖西瓜,一刀兩半,判然分明。講民主如反對個人主義,猶吃西瓜去其瓤而啖其皮,尚有味乎?講民主如採取集體制度,必系民主其表而極權其裡。集體底形式不一:在左翼方面,強調「黨派」與「階級」;在右翼方面,強調「民族」,「國家」。但是,極權份子常將二者加以化合而運用之。彼輩在何時強調「階級利益」,在何時乞靈於「民族國家」,端視實際政治利益之需要而定。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共產黨失靈,斯達林則訴諸俄國人民之國家情緒。現在,亞洲的共產活動訴諸「民族解放」運動來推行。由此可知,對個人主義的憎惡之情緒,如非出諸「黨派第一」與「階級至上」主義者之製造,便常出諸落伍之軍國民主義。論至此處,也許有人說:你這樣高唱個人主義,反對集體主義,組織問題從何談起呢?組織問題無從談起,何以應付緊急事態?老實說:請你別把「驅策」與「組織」混為一談。在集體主義之下,根本就沒有組織問題;唯有在個人主義的大前提之下,組織問題才會發生。幾時聽到有人說豬群、牛群、馬群發生過組織問題的?在集體主義之下,人底尊嚴喪失淨盡,人已經不是貨真價實的人,變為豬群、牛群、馬群似的一大堆有待權力者隨意擺佈的人畜(human cattle),組織問題從何發生?實在說來,在以集體制度為基礎的極權暴政之下,如有所謂「組織」之類底事,則唯有對愚眾之有計劃的蠱惑、麻醉、催眠諸般精神虐待,以及進而奴役,部勒,與壓制諸般身體虐待而已。所以,我們一聽到共產黨徒談「組織」,便不寒而慄。共產黨要「組織」我們,是我們反共理由之一。共黨底「組織」方式,不獨是民主之敵,而且是善良人類之敵。其實,真正的組織是不應反對的。我們所應反對的,是在「組織」大帽子的矇混之下,基於私念,對一群無可奈何者之愚弄與驅策。真正的組織是人類文明發展之一較高的形式。這一形式,只有在承認個人有其尊嚴與獨立自由發展的民主社會里才得到比較充分的表現。惟有在這樣的社會里各個人將其智力和體力相當發揮出來,多少各有成就,才有資據可供組織。)
我們知道,社會組成時常有 「社會目標(social goal)」,或 「共同目標(mon purpose)」。可是,這些名詞,常常被人錯誤地描寫為「共同的好(mon good)」,「普遍福利(general welfare)」,或「一般利益(general interest)」。我們不必深究即可知道,這些名詞並無確切的含義。因而,我們不能藉著這些名詞之指示來決定任何特殊的行動,以為社會謀求福利。億萬人底利益與幸福不能用一種單獨的度量衡制來測量其有多少。一個人底利益,正像一個人底幸福一樣,是許許多多事物條件構成的。這許許多多條件必須作無窮無盡各種不同的配合才能構成一個人底利益。我們也不能說一個人底幸福是一單獨的目標。一個人底幸福是一序列底目標,是一個包羅甚廣的價值系統構成的。在此係統之中,每個人底每一需要可以得到滿足。但是,集體主義者則主張依照一個單獨的目標來規定我們底一切活動。這種辦法就是預先假定我們每個人底需要是被安置在一個價值秩序裡,然後分出高高下下來。他們並且以為這個人為的價值秩序是很完備的——完備到足以在計劃者所須選擇的一切不同的行動中加以決定。簡單言之,這種辦法就是預先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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