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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扶上床的時候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他記得房東拿來了滾燙的熱水和幾片退燒藥。房東夫婦喂他們分別服下。房東又從隔壁房間抱來幾張被子蓋在她的身上。他原本是想和她在同一個被窩下取暖褪寒的。但是房東堅持要他住在另一個房間。房東說,不要再互相傳染了。分開住,會好的快一些。
他走的時候懇請房東太太細心照顧她。她不停的抽搐,嘴唇乾裂失色。房東太太一再向他保證會像照顧女兒一樣照顧她。
傍晚,他在噩夢中醒來,極度乾渴,端起水杯一飲而盡。他爬起來去隔壁看她。推開門的時候,房東太太示意讓他不要發生聲響。房東太太擦去她額頭的汗水,轉身把他帶回房間。她說,你好好休息。不要擾她醒來。她剛剛退燒。說了一下午的胡話。
謝謝您。他想拿出錢包請她熬一些粥。他說,給她熬點粥吧。房東太太說,已經熬好了。你們再睡會兒,醒來就可以喝了。你就別操心錢了,先好好養病。來島上才兩天就病成這樣了。可以走動以後得去媽祖廟拜拜,驅驅邪。
夢裡面他回到了小時候。他看到的都是他渴求的畫面。那些畫面不曾在他幼年出現。畫面裡除了他是真實存在的,其他的都不曾來到過他的生命當中。夢中的劇情緊湊,複雜的人群在不斷迭起的高潮中眼花繚亂的浮現。
整個島上因為刮大北風停航三天。漁民們沒有出海,所有的船堆積在島南邊的避風港。豬仔島與私家旅館之間因為大面積退潮,長出一條石塊鋪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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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承
樹辰接到善如電話的時候已經酩酊大醉。他口無遮攔的說了很多從未說過的沒有禮教的話語。善如只是說,請你尊重我們當初的選擇。你要答應我,不再去找他。
離開她的二十年裡,他禮貌性的參加過無數次領導們安排的相親。二十年,沒有開花,沒有結果。只是因為沒有別的土壤可以萌芽。當一起工作的同事陸續有了妻子,孩子,有了一個溫暖舒適的家庭時,他用一種不普通的精神滿足著自己。這種精神比當初站立四五天去北京還要篤定。
同事們都知道他拒絕吃食柚子,他說柚子會引發他面板粘膜血管發生大面積的炎性充血。他是對柚子過敏的蕁麻疹患者。
他熱愛領袖。毛主席的像章掛在車上,辦公室,還有六平方米大小的書房。鄧小平的選集翻閱過無數遍。可以朗聲背誦。他愛聽蘇聯歌曲,偶爾情緒好的時候也會當眾歌唱。他也偏執的熱愛著蘇聯文學。《紅色保險箱》、《復活》、《三個火槍手》、《萊蒙托夫詩歌選集》、《安娜?卡列寧娜》都是他愛不釋手的文卷。他的辦公桌上有一張荒涼的風景照片。依稀可見的土地在泛黃的色調中依然黝黑。遠處的山巒有不完整的樹林,或禿或盛,光怪陸離。他自己說過,他的青春全部灑在了那片土地上。那片土地叫高草壩。那裡的人他一個也沒忘。大家都知道,他是個相當懷舊的人。
他很會控制情緒,天生理智的人很少有激情碰撞溢於外表。當他知道豐子敬的真實身份時,沒有任何人發現他有絲毫的異常。他打電話給樹諾,說明情況。回到家他用鋼鐵般的意志控制自己不去問她,關於孩子的一切。
他和善如又見面的時候,他發現在她面前他還是會柔軟的。他點到為止的詢問,她一掃而過的避開。至始至終,沒有答案。
已經不再年輕,已經錯過。喝醉的時候,才會真實地對自己說一聲,好痛。
他答應她。他將繼續的沉默。他知道接下來的生命中將有更大的慾望需要剋制。這一切,都是走著,走著,才會習慣,才會接受,也才會逐漸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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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定(1)
他在房東輕輕地拍打下醒來。他問,她退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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