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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嘉仁又給自己倒了杯酒,端起喝了小半杯。因為這次沒有憋氣,他無法一口把酒嚥下,喉頭湧動了三四次,才算吞完了這口酒。動作誇張,實際進度有限,這小娃娃的模樣逗得賈似道哈哈笑出聲來。
不管賈似道的反應,趙嘉仁認真地問道:「賈公,你熟讀史書。我想問你個問題。」
「何事?」賈似道饒有興趣地答道。
「夏商周三代不論,祖龍初創,秦朝也可以不論。兩漢有多少歲月。」趙嘉仁看了不怎麼受得了酒力,他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微微變化。
雖然覺得意外,賈似道卻也不想被個小娃娃問倒。回憶一下,賈似道帶著笑意隨口答道:「兩漢麼……405年。」
「兩晉呢?」趙嘉仁繼續問。他目光灼灼,明顯是個孩子的臉上露出了格外認真的表情。
「兩晉……大概160年吧……」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過沉重,賈似道的表情凝重了。大宋與漢和晉一樣,都呈現出明顯斷裂的局面。
「賈公果然是學識紮實,兩晉154年。」趙嘉仁語氣愈發堅定起來,那種醺醺然的時候特有的堅定。「賈公。我大宋到今日263年。宮室南渡之後,有賈公這樣的良才極力維持,方能維持至今。然而今日大宋日漸艱難,有人說是朝廷諸君不努力。賈公拜相不過指日可待,到時候必然有人如此指責賈公。吾以為不然。」
賈似道不是沒聽過狂語,卻沒聽到有人用王朝具體的維持年數來類比。把這樣的具體年數舉出來與大宋的國祚相比,那就是談興亡。在崇尚講『大道理』的南宋上層,真的沒有人這麼狂。他把杯中美酒一飲而盡,然後帶著複雜的情緒開口,「嘉仁說來聽聽。」
趙嘉仁率直地說道:「人在壯年之時,即便遭遇傷兵,就容易熬得過。以歷代之事相比,大宋此時已經如同老人。歷代以弱亡,唯漢以強亡。漢末之時,周邊蠻夷依舊不是大漢的對手,所以兩漢能有405年。晉沒有漢強,故國祚遠不如漢。」
本是一場很開心的酒席,此時再沒了最初的輕鬆感受。賈似道有些心煩意亂,一陣涼爽的秋風出來,他發覺身上有黏糊糊的。下意識的抹了抹額頭,這才發現額頭上竟然出了層白毛汗。
「嘉仁,你這大言不慚,意欲如何?要造反麼?」賈似道的聲音變得嚴厲起來。
趙嘉仁沒有立刻回答,面前這個面色兇惡的賈似道與記憶裡更加蒼老的賈似道莫名的重疊起來。那是二十年後的賈似道,那是丁家洲之戰前的賈似道。那時候的賈似道頭髮已經花白,比起現在胖了不少。雖然戾氣還在,卻沒了現在這種充沛的生命力。二十年後的賈似道面對三十三歲的趙嘉仁怒斥,「汝欲造反乎?」
「呵呵……」趙嘉仁忍不住笑出聲來。笑了幾聲,趙嘉仁開口說道:「賈公,我是趙氏宗親,你是皇親。當今官家是我堂兄,當今官家是你姐夫。你我二人造哪門子反呢?」
第003章 賈公,賭一賭
趙嘉仁臉上的肌肉沒有絲毫的緊張,他的手十指交叉,手臂輕鬆的搭在桌上。不過賈似道要是有透視的能力,就能看到趙嘉仁的舌尖緊緊頂住上顎,所有情緒的發洩都在這裡。而這個舉動,還能讓趙家仁露出些笑容。讓這個十三歲的兒童並沒有顯示出絲毫的激動。
賈似道則臉色陰沉。到現在為止,南宋對於蒙古非常恐懼。正如趙嘉仁所講,金國在覆滅之前就被認為強於南宋。現在蒙古滅了金國,又佔有金國舊地,整體實力相較於金國更加強大。這不僅僅是趙嘉仁的個人看法,整個朝堂上基本都有這樣的看法。
然而趙嘉仁卻把歷朝歷代的國祚舉例,這可是從未有人敢這麼做的。目光下垂,賈似道心裡面又是憤怒又是害怕。趙嘉仁方才說,一個皇親,一個國戚,兩人怎麼可能造反?正因為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