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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有大妖跨陣法尋來,形容狼狽,赤目白額,衣衫被陣法的颶風割裂,他的到來,令昭芙院的大妖們都睜開了眼。
南柚早有吩咐,茉七輕手輕腳地湊近喚醒了她,同時注意著聲量沒驚醒睡得正香的流芫。
鐘鳴漏盡,夜靜更闌。
茉七手裡提著燈,將碩大的夜明寶珠放置在了托架上,柔和澄澈的光亮在黑暗中佔據一席之地,月色一樣清冷幽靜。
南柚掩唇,烏髮膚白,小臉陷入軟茸茸的圍脖中,小孩嗜睡,又才歇下沒多久就被喚醒,哈欠一個連一個,沒到一息的時間,眼角邊已泛出了嬌嫩的紅。她看著站在前廳,眼裡漫著血絲的男子,聲音軟和的帶著小姑娘才有的嬌憨:「你家姑娘沒告訴過你,昭芙院不可擅闖嗎?」
鉤蛇嘴唇翕動,問得艱難:「她人呢?」
「閣下能否說些我能聽明白的?」南柚並不承認,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了兩下,才像是恍然明白了一樣,問:「你想問彩霞?」
鉤蛇目光頓時鎖定了她。
「她死了。」南柚抿了口茶,澀意衝散了睏乏,她神情一派天真,話語連停頓都沒有:「她留在我手裡的長命燈,在兩個時辰前,突然滅了。」
鉤蛇的身子從頭僵到尾,眼底的光亮散去,轉化為極致的濃黑,翻湧著危險而莫名的情緒。
「我原以為,清漾好歹會看在你的面子上,留她一條性命。」
「沒想到,我還是小看了她心狠手辣的程度。」
他握緊手中的劍,陡然轉身。
第15章 收服
樂安院從深夜鬧到了黎明,汛龜本就受了傷,氣息萎靡,一邊得招架發了瘋的鉤蛇,一邊又得死死地撐著結界,不讓打鬥的聲響傳到別人耳中,引起注意。
星主留在樂安院的守衛,清漾根本不敢讓他們知道,更別說前來幫忙了。
她在一邊看著,眼眶發紅,指甲險些把掌心摳破。
她不明白。
南柚從前最會當眾吵鬧,用身份欺她,光明正大,無所忌憚,可以說,她這種自詡高貴的天之嬌女,根本不屑自降身份在背面針對她。
那麼今夜一切,如何解釋?
汛龜是真的險些被鉤蛇打死,清漾實在看不下去,撲了上去,眼淚從臉頰上蜿蜒而下,很快變涼,劃過脖頸,沒入衣裳下,她狼狽地哭喊:「別打了,別打了,彩霞沒有死!」
鉤蛇看著她,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全然無半分從前的笑意和溫度,他嗓音沙啞,問:「她在何處?」
清漾險些把嘴裡的軟肉咬碎,但最終迫於形勢,不得不開口:「南柚派人把她救出來了。」
「南柚知道她在哪!」
這個時候說謊騙他,不亞於火上添油,這樂安院,他隨時都可以再過來,拼著這條命不要,他必定殺了汛龜,替彩霞報仇。
須臾,汛龜將劍收回,望著沉沉的天色,嗤笑了一聲:「橫鍍大人於我有恩,我曾答應過他,不論何時,不論何事,盡我所能,照看好你。」
「可我萬萬沒想到,你與你父親,竟無一處相似之處。大人仁厚寬和,忠義俠膽,你小小年紀,就能血刃無辜,玩弄心計,將所有人都當做傻子。當日口頭一諾,時期已過,從此你的生死,便與我無關了。」
說罷,他看了奄奄一息的汛龜一眼,道:「她今日可如此算計我,他日,便也能如此對你。」
「同僚一場,我勸你另尋生路。」
說罷,驟然抽身,像是螢火一樣,飛掠南邊。
那是昭芙院的方向。
鉤蛇第二次進了昭芙院,此時天已放亮,院子裡的雪絨花一簇簇團著,擠在一起,和著漫天的柳枝,成為院中的一道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