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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只當咱們有通家之好,你又是常與我家裡父兄們來往的,並不見外,我得空了便來,不得空便不來,只拿這裡當自己家一樣,你這麼一說,反倒顯得生分,怨著我的親近了,即使如此,且容我回去,好生準備了四樣禮品,再登門拜訪如何?”
眾人齊笑,不愧是年紀輕輕就正經考了功名的,這張嘴真真會說。
這裡除了馮紫英和薛蟠之外,寶玉也在邀請之列,早就到了,在西屋裡跟蔣玉菡喝茶說話,馮紫英找了不少唱曲的小官,還有一個錦香院的□雲兒,見賈琮到了,馮紫英便吩咐廚房上菜,不多時便擺滿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大家互相認識了,圍坐吃喝。
賈琮當初做遊戲的時候,因有“紅樓四俠”的說法,是書中極仗義的特殊男子,除了賈芸的街坊倪二,和還未見著過的柳湘蓮之外,便是馮紫英和蔣玉菡了,沒想到今天竟然一下看到兩個,他心裡也有些小激動,不過正所謂居移氣養移體,這兩年來一直做受人奉承的貴族公子,自從進了宮之後更上了一層樓,通身的氣度已與當初不同,到沒有十分表露出來,只跟馮紫英以兄弟相稱,另外又很熱情地敬了蔣玉菡一杯酒,弄得蔣玉菡頗感受寵若驚。
薛蟠拉著雲兒唱曲,大家連吃了幾杯,寶玉只說濫飲易醉,要行酒令,自喝了一大海,做令官先說:“女兒悲,青春已大守空閨.女兒愁,悔教夫婿覓封侯.女兒喜,對鏡晨妝顏色美.女兒樂,鞦韆架上春衫薄。”又唱一首“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的曲子,飲了門杯,拈起梨片做“雨打梨花深閉門”完了令。
下家是馮紫英:“女兒悲,兒夫染病在垂危.女兒愁,大風吹倒梳妝樓.女兒喜,頭胎養了雙生子.女兒樂,私向花園掏蟋蟀。”又唱了首“你是個可人,你是個多情,你是個刁鑽古怪鬼靈精,你是個神仙也不靈.我說的話兒你全不信,只叫你去背地裡細打聽,才知道我疼你不疼!”唱完說道“雞聲茅店月”完令。
馮紫英之後是便是賈琮,過了這些時,他心裡早已有了,開口說第一句:“女兒悲,冷看堂前柳絮飛。”眾人點頭道,到底文雅些。
賈琮說第二句:“女兒愁,無奈秋水競下流。”
薛蟠大叫不通:“這自古有云啊,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誰家的女兒看見水往下流,倒要發愁的?你前一個就不通,我只沒說,看些個柳絮子就能憂悲的?我卻是沒見過這樣的女孩,好兄弟,別說哥哥不讓你,罰酒!罰酒!”
席上其他人卻是聽出些了意思,馮紫英心裡疑惑這個人小鬼大的琮三爺,是諷刺自己府上風評麼?轉念一想,他用了無奈二字,竟是自諷賈家了?
寶玉卻是從第一句便陷入遐思,想起春天裡柳絮紛飛,黛玉一身淡雅青衣站在樹下,風中迷離,那副悲愁場面。
旁邊的□雲兒又是另外一副心腸,端起酒來:“琮三爺真真貼人心思,我先敬三爺一杯!”眼裡竟似有淚光閃出。
薛蟠喊了一通,見無人響應,只得靜下來,聽賈琮說第三句:“女兒喜,風月無邊明鏡裡。女兒樂,一家安康無災禍!”接著唱道,“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
只開了第一句,便引得人人叫好,賈琮還沒有開始變聲,滿口清脆的童音自唱道:“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一個枉自嗟呀,一個空勞牽掛。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禁得秋流到冬盡,春流到夏!”最後一聲婉轉而起,最後幾個轉折,杳然無聲,屋裡內外,寂靜一片。
過了半晌,馮紫英第一個帶頭叫起好來,薛蟠更是得意,跟蔣玉菡說:“琮兒兄弟這曲子唱得比你如何?”
蔣玉菡笑道:“三爺這曲子長得到新鮮奇特,我竟是從未聽過,慚愧!更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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