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首發(第2/4 頁)
孑然一身的人,因而才敢親近。爾後相處下來,發覺他為人可靠,身份倒不那麼重要了,只要他不是出身世家大族便好,且看他作風,也不像大族子弟。
何況她還失明,本為離岸之魚,溪流或江河,只要能讓她安然存活又有甚區別?
阿姒摒除雜念,喚那侍婢:“我如何稱呼你呢,不知你今年多大?”
侍婢小心回道:“回娘子的話,婢子今年十五,名喚竹鳶。”
阿姒朝她和氣笑道:“那我喚你阿鳶吧,我看不見東西,往後辛苦你。”
竹鳶目光落在榻邊女子姣美的面容上,她在世家為婢,見到的美人數不勝數,眼中仍有一瞬的驚豔閃過,旋即匆匆低下眼:“照顧娘子本就是婢子該做的。”
阿姒狀似無意,閒談般問她:“竹鳶可是一直都在夫君身邊做事?”
竹鳶照著先前晏書珩吩咐的說辭回道:“回夫人,婢子是才來的,本是魏興郡人士,因胡人入侵逃到此地,被家人賣作僕婢充當路資,正巧遇到郎君買下婢女。”
“這樣啊……”阿姒回味著她說話的措辭,笑道:“竹鳶談吐頗有士族之風呢。”
竹鳶察覺出她似在試探,小心道:“回夫人,婢子一家此前在魏興世家中做過僕役,耳濡目染沾了些,但都是皮毛。”
阿姒又問:“郎君說他領了個新差事,不日要離開此地,可同阿鳶說過此事?”
竹鳶知道晏書珩不日要回建康,但她不知道這些是否該說,便道:“主家的事,婢子怎麼能亂打聽,婢子只要有口飯吃就行。”
本想從她這裡套些關於江回的事,不料無處套話,想來她真是江回剛僱來的,阿姒和氣地擺手:“別拘束,若有事我會喚你的。”
竹鳶應是,退到門外侯著。
一連兩日,這裡除了阿姒和竹鳶,再無旁人涉足,起初阿姒生怕夫君又走了,但江回每日會讓人稍帶一兩句話回家。
得知他還在,阿姒便放下心。
暫時安定下來,腳傷也已大好,她開始考慮將來,當務之急是要儘快適應失明。閒暇時,阿姒便嘗試著摸瞎走路,頭幾遍讓竹鳶指點,之後再試著自己走。
“嘶啊——”
數不清這是第幾次摔倒。
阿姒手撐著地,掌心被砂石硌得一陣鑽心的痛,淚花都給逼了出來。
“娘子!”竹鳶忙上前攙扶,不過回屋給阿姒倒茶的功夫,人就又摔了,她看著都疼,“您又是何苦呢,婢子是被僱來照顧您的,您想去哪、想要什麼,吩咐一聲就是了。”
阿姒扶著她手起身,毫不在意地拍拍手心,再拍拍膝蓋,笑道:“有些事總得自己去做,譬如走路。”
此前她一直覺得自己某一日就會復明,便自欺欺人,逃避著不去適應。江回不在期間的擔驚受怕讓她得了教訓。
無論是誰,都不能時刻在她身邊。
她得讓自己儘量少地受制於人,哪怕只是自行穿衣做飯這般簡單的事。
竹鳶未再勸,郎君吩咐過,她的任是務照顧眼前這女郎的起居,並最大限度地降低存在感,好能觀察到女郎最真實的模樣,便立在一旁看著。
沒一會,阿姒又摔了一次,竹鳶要上前去扶,餘光瞧見一側有個白色身影。
是晏書珩,方才只顧盯著阿姒,竹鳶並未留意,不知他在那立了多久。
她剛要屈膝行禮,被晏書珩抬手打斷後,又忙要去扶阿姒,再次被阻止了,只能靜靜立在一旁,看著阿姒自己起身。
晏書珩亦安靜立著,他目光一貫和善溫煦,但垂眼時卻有些冷眼旁觀的悲憫,叫人分不清是憐憫還是冷淡。
竹鳶搞不懂他的態度,只是看到阿姒再一次摔倒很是不忍,想奔上前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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