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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這東西冬(捅)不開啊,你還希(是)找六指七(去),他那兒有錘和江(砧)子。”
“我去送死呀!”
“你回來就希送洗(死),曉得吧,希(師)傅用槍打大家雞鴨鵝,連羊也打,都等著你回來賠哩。你一新(身)的債曉得啵?”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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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芹(成)了大債主啦你在親(村)裡呆不下去啦!”
白中秋急切切地跑到六指的鐵匠鋪,踢開門,要六指砸銬子。六指一臉泥塑的仇恨,牙齒咬得咯咯響。
“六指,舊賬放一旁,你砸了我銬子我什麼都依你!”
可六指一動不動。
去拍家裡的門,門死活不開,像沒人似的,只有兩匹狗紫花和石頭大咬,豬在圈裡蹦跳,吼吼的。白中秋撞著門喊:
“白椿,椿兒,狗日的,老子都是為了你呀!”
白中秋絕望之中跳上殺坪的大石頭,對著村裡一遍喊罵:
“你們這些忘恩負義之徒,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爹可沒虧你們呀!他帶著你們這些王八蛋狗日的,打了多少野牲口,有肉大家吃,有湯大家喝,讓你們一次次度過饑荒,一次次保了秋收,你們如今牆倒眾人推,就不救我一把呀?!……”
村民們都給吵醒了,像一塊塊黑石頭捱了過來。
村長毛普通說:
“中秋,只當我沒看見的,走吧,走遠些。”
“什麼話啊!”白中秋說。
“白忠英,三隻雞;白賤,兩隻雞;王大勇,三隻鴨;二楞子,一隻羊;宗七爹,五隻鵝……”
“念,念啥哩!”
“羅大拐,一頭豬……”
“我就算了。”羅大拐搶過話說。
“你賠呀!”毛村長說,“村裡不得安寧,下了銬子把你爹銬起來行啵?”
“行行!”白中秋立馬應諾。
幾個人就把白中秋扯去六指家裡砸銬子。那銬子光溜溜的,雙手卡在鐵砧兩邊,不好砸,砸一下,白中秋殺豬樣喊一下,砸得血淋淋的。砸了二十幾錘,“噹啷”一聲,銬子才開了。
白中秋雙手又回來了,一邊一個圈還在手腕上,可生生地流著血。
“六指,你好狠啊,你報復我,不就丟了五顆子彈嗎!”白中秋一亢奮,說走了嘴。
那話六指可聽清了,“你炸了我?”回過神來就揮起錘要來砸白中秋的頭。白中秋拔腿就跑。
六指揮著錘來到白中秋家裡,對著那頭髮情的母豬就砸。門一開啟,白秀端著槍,對準六指放了一槍,六指就倒在了血泊裡,連哼也沒哼一聲。那母豬就勢朝六指腦袋咬去,沒幾下,六指就成了無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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