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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唸經啊,念《心經》、《大悲咒》。觀音贊偈、六字大明咒……找魯瞎子不得啦。”
“他是個葷人,不是菩薩的,菩薩不認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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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薩哪認得你們這號人,白雲坳的人菩薩齒都不齒!全是些殺生魔王。說你們是英雄,其實是魔鬼,比魔鬼壞一萬倍……”
夜來臨了,天突然冷了,森林像一個洞窟。好在有月亮,像一張金黃|色的油餅。兩個警察押一個犯罪嫌疑人在山裡走著,山道上是腳底踏石和褲腿掃樹枝的撲撲聲。鳥在不安地驚夢,小獸在慌張地竄動,山林潮溼,手電的光線鬼鬼祟祟。
“呀!”那白中秋一聲驚叫,“我背上癢得難受。”
小王就去照白中秋的背,掀開衣服,背上一串紅山螞蟻,正在撕扯他的肌肉。小王把螞蟻掃了,白中秋背上已是層層紅色丘疹。
路越走越深,山越走越高。一會,白中秋又一聲尖喊起來:
“我要拉屎!”
不是假的,這傢伙噼噼叭叭地放起了響屁,臭氣熏天。小王只好將他褲子退了,牽到石頭旁邊去。那傢伙像條不安分的狗掙著脖子上的繩子,小王說:“行了,行了。”可白中秋還是一移再移,還說:“臭哩,臭哩!”
那傢伙稀里嘩啦一頓好拉,臭得小王快窒息,可手上的繩子又不能放,還得拽緊。但太臭啦,空氣凝滯,哪兒都是臭。小王就把那繩子放到了盡頭,手遠遠拽著,捂著鼻子。
文寇所長這時坐在遠處想打個盹兒,頭沉身乏,心想著犯人,就給小王說:“拉緊點兒啊!”可忽然小王一聲“啊”,草叢一陣嘩啦啦響動,就傳來“姓白的跑了!”的慘叫。是慘叫,就像遭了大禍一樣的,文寇所長一個激靈就躥到崖邊,撳燃的兩個電筒照著那崖,少說一兩丈高,底下是密騰騰的灌叢。
“白中秋畏罪潛逃,罪加一等,再不出來就開槍了!”文寇所長拍著槍朝崖下喊。
兩人商量著往下去追趕,就尋路往崖下蹚去。找到一條可下的路,就聽見底下灌叢裡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那傢伙還沒摔死,在哩!
“站住,再不站住就開槍了!”
“叭——”槍聲像一顆釘子釘進夜的深處,發出“啾兒啾兒”的不祥回聲。
灌叢太大,槍子兒太小,再打了一槍,也沒見個什麼哼哼。兩人連滾帶落下到了崖底,開始搜尋,哪還個影子,白中秋逃脫啦!
十四
那個深夜,白雲坳子的獵狗叫得悽惶,滿村狗吠,又是兵荒馬亂的日子。舒耳巴家的門一陣轟響,有人急切地拍他的門。舒耳巴手拿大棒開啟門一看,是下身赤裸的白中秋站在門口,雙手反剪著,進門就高聲說:
“快給我砸銬子!”
背後的一雙人民政府的亮銬子在那兒,死死鎖著白中秋的雙手。手腕上血跡斑斑,下身也血跡斑斑,身上爬滿了山螞蟥,一條條肥累累的,在奮力吸著白中秋的血。
“你敢進親(村)啊,到處丟(都)在喳(抓)你。”舒耳巴遲遲不敢靠近白中秋。
“下了銬子就好說了,耳巴,快呀,拿錘子鉗子來呀!”
第六章 閻王塌子千斤榨(15)
“嘿嘿,裸體哩,好美哩!”舒耳巴嘿嘿地笑著,像個傻逼。
“耳巴,我操你媽,快幫我下銬子呀!”白中秋氣憤得血要衝出腦門子,就去踢舒耳巴。可舒耳巴躲閃著,還是一個勁笑,止不住。
這時他兒子糟蛋也在一旁,披著衣陪他爹傻笑。白中秋狂怒道:
“笑個雞娃子!快砸銬子,我四天沒吃喝啦!”
舒耳巴看了看,要糟蛋拿來一件褲子,先給白中秋穿上,又擺弄了一會那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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