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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日只輕描淡寫地與李治商議，卻是註定了王皇后、蕭淑妃的萬劫不復，今日便頒下了處死王蕭二人的敕書。在此事上，我不知該責李治薄情寡義，還是該贊他的果敢雷厲。

林錦為我梳發，神情甚是古怪：&ldo;還有一事，那感業寺的主持，今晨也死了……&rdo;

&ldo;她？&rdo;我略頓了下，雙眉微皺，&ldo;細細說來。&rdo;

&ldo;昨日皇后娘娘封賞她，她自是歡喜異常，回到寺中，經過池塘，一個不慎，竟失足落入池中，&rdo;林錦嘴上說著，手上也未閒著，熟練地為我挽了個髻，&ldo;等來人將她撈上來，卻已斷了氣。可惜啊，本是得了封賞，該享福了，卻是命淺福薄，受用不得。&rdo;

我扯唇冷笑，即使我想饒她，天亦留不得她。冥冥之中，果有天定，恍如一夢。

&ldo;皇后娘娘，我還有一事稟報。&rdo;林錦一絲不苟地為我綰髮，&ldo;皇后殿中人手不足，我便私自從內侍省那邊又撥調了些人過來。&rdo;

&ldo;這等小事，你做主便是了，不必回我。&rdo;我並不在意，只對著銅鏡細細地照著。

林錦收聲斂容：&ldo;其中有一人，想請皇后娘娘一見。&rdo;

&ldo;帶進來吧。&rdo;我見林錦神色凝重，便知此事非同小可，也不多問。

很快進來一個瘦小的宮女，她清瘦的臉上有幾顆雀斑，生得並不美麗，看著卻很伶俐，她恭敬地向我行禮：&ldo;奴婢香桂，參見皇后娘娘。&rdo;

&ldo;不必多禮，起來吧。&rdo;我收回目光，隨意一擺手。

&ldo;皇后娘娘可曾記得梅苑？&rdo;香桂輕輕地問道。

&ldo;你知道些什麼？&rdo;撫著髮鬢的手一頓，我故作無意地問道。

&ldo;奴婢在先帝時，曾是梅苑的宮女。&rdo;香桂仍不緊不慢地說道，&ldo;當日梅苑大火，卻將一切燒得一乾二淨。&rdo;

這次我不再多問，只是停了動作，側首望著她。

香桂被我凌厲的目光望得微微一顫，但很快她便淡然說道：&ldo;奴婢知道那火是何人所為。&rdo;

&ldo;是長孫無忌對麼？&rdo;我停了一停，緩緩問道。

香桂臉上閃過一絲驚訝：&ldo;皇后娘娘怎知……&rdo;

我半點眉頭不皺，記憶如臨河倒影，撲面而來。當日我原是發狠想放火燒了梅苑，斷了母親與先帝的種種，不料卻有人搶在我前頭動手。事後我仔細分析，母親那時根本不在梅苑，此人的本意絕非要她的性命，而是要殺死我。誰都知道先帝愛母親至深，誰若想加害母親，結果絕不是身首異處這般簡單，所以此人的目標是我。我若死了，母親會哀傷，但先帝卻會歡喜，此人此舉，是要討好先帝。排除其他，有能力做此事的人，除了長孫無忌，還能有誰？

母親……回想往事，我眼中慢慢浮上了淚。窗門微開，寒風湧入，冷冽透骨，我微微一顫，猛地醒悟過來，這長孫無忌是絕留不得。我與他並非私怨，而是因為他是我權術之路上的拌腳石，定要除去。

&ldo;香桂，以後你便留在我身邊，直接聽從林錦的調配。&rdo;我暗暗握緊了拳，片刻後鬆開，若無其事地微笑道，&ldo;你先下去吧。&rdo;

&ldo;是。&rdo;香桂聽後歡喜地謝恩去了。

這個女孩並不單純，恐怕當年她亦是長孫無忌安插在母親身邊的眼線，而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