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5 頁)
難怪她必須以面紗遮住臉,以她的天人姿色,一出門必招惹輕薄。
那頭的無聲,讓鳳驍陽又開口:“你可記得?”
一會兒,聲音才遲疑地傳了過來。“……嗯。”
她記得,或者該說怎麼也忘不掉。
忘不掉那雙眼裡藏匿的陰邪,也揮不去盤桓腦海數日後,驚覺除了陰邪外還藏在他眼中的孤寂。
“而這回是在湖畔。”
“嗯……”
“下回呢?你想會是在哪裡?”
“呃……”
“還是不說話麼?”一抹失落湧上心頭,卻說不出是為了什麼。他知道這姑娘怕他,他原是不該在乎的,卻無法不在乎。
她的玲瓏眼看透他的真面目,所以怕他。“你怕我麼?”
“咦?”
“我真那麼可怕,讓你怕得說不出話?”
話裡的孤寂如此明顯,陰沉的另一面往往意味著不被瞭解的孤獨。
這聲音、這疑問,讓她的心沒來由地揪了下,好疼。
“我怕你……真的怕你,但是……也許是我看錯也不一定,你並不——”
“你沒看錯,我的確可怕。”一朝興亡繫於他一身,這種人不可怕麼?
就算不想入世、不想撥動天命,光是這樣一個存在的本身就是可怕。
否則他何必離開郡王府和師父入山,又何必一別就是十年?
用山林野趣沖淡他心中對名利權勢的渴求、遠離王府權位的鬥爭,為的是什麼?不就是要恬淡他的心性,以期能捨去世俗名利的羈絆,不至於萌生改朝換代的野心麼?
這些,師父是做到了,然骨子裡的陰邪卻是怎麼也滅不去,他很清楚。
她怕他,怕得有理。
“鳳公子——”他突然不說話,好奇怪。“怎麼了麼?”
“你知道我?”聲音帶著一絲驚訝。
“初次相見時,你報過自己的姓名。”
“你還記得。”
“呃……”屏障那頭傳來困窘的虛應聲。
“你方才唱的可是易安居士的《行香子》?”
“是的。”
“很好聽。”這是真心話。
“謝謝。”
片刻,又是一片化不開的沉默。
這時候,說說話比較好吧?殷若瞳暗忖。
深吸口氣,她緩緩開口:“鳳公子怎麼又到鍾寧山來了?”
“我還以為你不打算說話。”他還在想該怎麼誘她開口,好再聽見她輕柔的嗓音,而她的主動讓他暗喜。“我不知道,也許是心煩意亂,才想看看美景讓自己釋懷。”
“若心仍有懸念,就算眼前景色再怎麼美,也無法釋懷不是?”
鳳驍陽挑了眉,望向隔開兩人的衣袍。“姑娘,你的心倒是挺通透的。”
“我只是實話實說。”
“那麼你呢?到山中來又是為什麼?”
“美景總是引人駐足再三、流連忘返,我不常出——出門,這兒是離家最近的美景。”
“聽起來,你好象是籠中鳥?”
“籠中鳥?”頭一回聽人這麼說她。“囚禁在籠中的鳥兒麼?”
“男子被喻為籠中鳥是因鴻鵠大志因於無法展翅的處境,女子被喻為籠中鳥則是指因於閨門不得出,你難道不是?”
籠中鳥麼……比起千回的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她的確是籠中鳥,可,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委屈,畢竟她的身分並不容許她恣意妄為,而她也不曾有過怨懟。
人各有命,自該各守其分。“我不覺得自己是隻籠中鳥,我只是愛美景當前,所以流連於鍾寧山,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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