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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已習之為常。在勞勃的加冕儀式上,我被迫和大學士派席爾、太監瓦里斯一起跪在他高貴的腳底,好讓他在接受我的服務之前,先行‘赦免’我的罪行。您那奈德呢,本該親吻這雙結果伊里斯的手,卻非要輕蔑那張他來的時候替勞勃暖過位子的屁股。我只能說奈德·史塔克愛勞勃勝過愛自己的父兄……甚至超過了愛您的程度,夫人。他對勞勃無比忠實,對不對?”詹姆醉態可掬地笑了。“過來,史塔克夫人,你不覺得這一切太可笑了麼?”
“有何可笑,弒君者?”
“又提這個名字。行了,不來算了,我終究不會幹你的,小指頭幹了你的第一次,對不?我可不喜歡到別人盤裡搶食吃。更何況,你還沒我老姐一半可愛。”他的笑容戛然而止。“除了瑟曦,我這輩子沒睡過別的女人。我有自己的行事之道,比您的奈德更誠實、更忠貞。可憐的死了的老奈德。我倒要問你,到底是誰把榮譽當狗屁?他生的雜種叫什麼名字?”
凱特琳後退一步。“布蕾妮。”
“不對不對,不是這個名字。”詹姆·蘭尼斯特舉起酒壺傾倒,細流橫貫臉龐,明亮宛如鮮血。“雪諾,這才是他的名字。好清白啊……就像我們朗誦那堆漂亮誓言時披上的漂亮披風一樣。”
布蕾妮猛推開門,閃進牢內。“您叫我,夫人?”
“拿劍來!”凱特琳伸出手。
Chapter57 席恩
天空烏雲密佈,森林死寂陰沉。席恩亡命逃竄,樹根攫住他的腳,枯枝抽打他的臉,在頰間留下猩紅的細長血條。他渾然不覺,跌撞前行,撞碎無數林間的垂冰,只覺無法呼吸。發發慈悲,他啜泣。身後傳來一陣雷霆般的怒嗥,讓他血液凝固。發發慈悲,發發慈悲。他回頭瞥去,他們來了,馬一樣大的狼長著小孩的頭顱。啊,發發慈悲,發發慈悲。焦油一般墨黑的血從他們口中滴落,掉入雪地,溶出孔洞。他們越奔越近。席恩用盡全力奔跑,雙腿卻不聽使喚。周圍的樹長了人臉,統統在嘲笑他,笑聲與嚎叫交織一起,窮追不捨的野獸噴出熾熱的呼吸,帶著硫磺與腐敗的惡臭,充斥他的鼻腔。他們死了,死了,我親眼見他們死了,他想縱聲高呼,我親眼看見他們的頭浸進焦油。他張開嘴巴,卻只能發出斷續的呻吟,接著什麼東西撞上來,他急速躲避,呼叫……
……跌落之中慌忙抓住一直放在床邊的匕首。幸虧預作準備,摔得並不嚴重。威克斯飛快閃開他。臭佬站在啞巴身後,高舉的蠟燭映得臉龐閃閃發光。“幹嘛?”席恩叫道。發發慈悲。“你想幹嘛?你怎麼在我臥室?你想幹嘛?”
“親王殿下,”臭佬道,“令姐剛抵達臨冬城。您吩咐過,她一到達立刻通知您。”“真慢。”席恩咕噥著用手指梳理頭髮。他本已懷疑阿莎要任他自生自滅了。發發慈悲。他瞥瞥窗外,黎明的第一束朦朧曙光正掃過臨冬城的塔樓。“她在哪兒?”
“羅倫把她和她手下帶去大廳吃早餐。您現在就見她?”
“對。”席恩摔開毯子。爐火已成灰燼。“威克斯,打熱水。”不能讓阿莎瞧見他這副衣冠不整、渾身是汗的模樣。長著孩子頭的狼……他禁不住打顫。“關窗!”臥室跟夢中的森林一般寒冷徹骨。
近來他所有的夢都奇寒無比,而且一個比一個恐怖。昨晚他又夢迴磨坊,跪在地上給死人著裝。他們四肢已近僵硬,當他用半凍僵的手指摸索行動時,屍體似乎在無聲地抵抗。他為他們拉上褲子,繫好褲帶,把毛邊皮靴套進僵直的腳,將鑲釘皮帶捆上他們的腰——那腰細得他雙手就可握攏。“我不想這樣做,”他邊做邊告訴他們,“但別無選擇。”屍體沒有回答,只是愈來愈冷,愈來愈沉。
前天晚上,夢見的卻是磨坊主的老婆。席恩早把她的姓名拋諸腦後,但還記得她的身體,記得她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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