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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她是美貌的,可且不說宋稼娘跟姚灼素都很有幾分姿色,就說此刻對面就有一位放在天子腳下的應天府裡,以勾。引男人為生的行業中,也是行首的存在,正翩然起舞,傾倒眾生。
而出發之前,沈竊藍明確提醒過,他懷疑這位行首今晚請客居心叵測。
那一刻的平靜與理所當然,就好像那天風雪之中,碼頭上,他跟邢行首道別時,說的那句&ldo;有事找我&rdo;是郗浮薇的幻覺一樣。
要說才學的話,郗浮薇不覺得一個能做行首的女子,能跟滿朝文武談笑風生的勾欄姐兒,才學會差。
哪怕邢行首身份特殊,不適合長相廝守……應天府裡那麼多高門大戶,才貌雙全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沒有?
所以沈竊藍為什麼非要喜歡上她呢?
郗浮薇冷靜的思索著,這到底是陰謀,是一時興起,還是?
她看著那個舞動的人影出了神,飛揚的舞衣像在高臺上綻開了一朵血色曼荼羅,又如跳動的火焰,點燃了滿堂的彩聲。
絲竹聲透過層層疊疊的阻擋後傳過來已經低不可聞,唯獨穿透力強的鼓點,一下一下,從漫不經心到專心致志,從不疾不徐到驟雨傾盆,如琵琶急催,珍珠亂墜,邢行首的舞姿隨之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到了某個高昂的地方,有至少十幾件蓄勢已久的樂器轟然爆發,伴隨著幾乎將屋頂掀翻的叫好聲,排山倒海一樣喧囂在雪夜裡。
而邢行首卻在急舞到令人眼花繚亂之際,驟然收勢,停頓於一個優美又不失妖嬈的姿態。
此時此刻,不知道是湊巧,還是故意,她面上的面紗悄然滑落,似春日裡清晨的桃花,沾著露水睡眼惺忪的醒來。
高臺下有片刻的寂靜,才重歸於嘈雜的驚艷。
獨在小樓的郗浮薇眯著眼,想努力看清她的模樣。
可就跟那天在碼頭上一樣,邢行首嘴角微彎露了個笑,低頭一福,動作優雅而利索,迅速閃身回去了碧樹之後,就此不見。
方才彈琴的少女換了一身更華麗隆重的裝扮上來安撫,與此同時,邊上的門內,也魚貫走出一隊隊綵衣女子,環肥燕瘦,媚態橫生,散佈至席間服侍。
&ldo;放下簾子吧,接下來那邊就該群魔亂舞了,你這種良家女不看也罷。&rdo;漫不經心的吩咐讓郗浮薇差點失手把酒盞砸過去,愕然問:&ldo;你怎麼來了?&rdo;
她身後不遠處,赫然站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歐陽淵水。
這人今晚穿戴很是低調,蟹殼青菊紋襴衫,腰束革帶,腳上蹬著皂色快靴,墨發以翡翠短簪綰起,眉眼之間褪去了平常的嬉笑輕佻,卻有幾分沉鬱之感。
他沒有立刻回答郗浮薇的話,而是看著兩個小婢將簾子拉起,末了悄然退下,才走到她身邊,拿起她剛剛喝過的酒盞呷了口,淡淡道:&ldo;當然如果你想悄悄過去掀起點簾子偷窺什麼的……我也會當沒看見。&rdo;
&ldo;你怎麼會在這裡?&rdo;郗浮薇皺著眉,狐疑的打量著他,&ldo;我聽說今晚邢行首隻請了我們錦衣衛?&rdo;
歐陽淵水哂笑了下,道:&ldo;都是給陛下做事,加我一個又如何?你信不信去問了你們百戶大人,也不會為這麼點事計較。&rdo;
&ldo;那你幹嘛過來這邊?&rdo;郗浮薇聞言,眼中的狐疑絲毫未褪,說道,&ldo;既然是邢行首請你,你難道不應該去那邊廳裡?而且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rdo;
&ldo;自然是這邊的主人告訴我的。&rdo;歐陽淵水一點負擔都沒有的將邢行首賣掉,&ldo;不然邢芳歸手底下的人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