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第1/2 頁)

此時山上遊人稀少，唯有他們兩人站在合歡樹前細細寫下自己的心願。

&ldo;鶴亭，我夠不著，你幫我掛高一些。&rdo;雲錦搖了搖紅布條子上掛著的銅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

夜裡各處蟬鳴聲混雜著青蛙叫聲，風聲陣陣，不歇於耳。

江峮比雲錦高了不止一個頭，他接過雲錦的紅布條很輕易地就掛在高處，順便把自己的掛在雲錦的旁邊。

那一枝樹幹上只有兩條紅布條互相依偎，偶爾銅鈴鐺碰撞發出輕輕的響聲。

合歡花微微擺動，靜謐幽深的香氣飄散在夜風裡。

&ldo;你寫了什麼&rdo;雲錦問。

&ldo;既見君子，雲胡不喜。&rdo;

&ldo;……沒意思。&rdo;雲錦回。

&ldo;你寫了什麼&rdo;

&ldo;你不告訴我，我也不告訴你!&rdo;雲錦笑嘻嘻地跑下山去。

……

&ldo;林公子，快過來!&rdo;江棲一身丫鬟裝扮，眉目彎彎，依舊美得動人。

此時合歡樹前已經空無一人，山下的遊客都逐漸聚集到皇城處等待最大的一座花燈燃起，有的則到西湖畔去放河燈替家人祈福。

&ldo;姑娘為何來這&rdo;林默之微微結巴出聲道，眼前的絕色女子竟能看上自己一個窮秀才嗎？

&ldo;祈福結願。&rdo;江棲已經拿了紅條塞給林默之。

&ldo;上次我來時也是這般時候，那時我孤身一人，別無他求，只求能在臨安能安身立命。&rdo;江棲神色柔和，她站在樹下任由凋謝合歡花落了自己一身。

&ldo;今夜這花還是開得艷麗，今夜之後便盡數落在地上，碾進泥土裡，不復鮮妍。&rdo;江棲長長的睫毛微顫，自己的命運和這枝頭的夜合歡又有什麼區別呢。

枯骨紅顏，一朝老死，誰還會去在意。

一旁的林默之聽到此只以為是富家小姐的一番傷春，他沒有過多懷疑反而安慰道：&ldo;明年花開時咱們再來便可，棲兒生的絕色，將來怕是老了也是方圓百里最漂亮的。&rdo;

&ldo;你寫了什麼&rdo;江棲好像根本沒聽見，她視線落在林默之手中寫好的紅布條子上。

&ldo;得妻江棲，娶之，護之，愛之，白頭偕老，此生不離。&rdo;

林默之展開紅布條，上面赫然寫了這一句話，銅鈴鐺輕輕響動。

&ldo;棲兒寫的是什麼？&rdo;林默之小心翼翼問道，語氣親暱。

&ldo;說了便不靈了。&rdo;江棲露出笑容，卻顯得有些疲憊。

遠處的燈火落在她的臉上，好像暗夜裡飛舞的夜光蟲，妖嬈至極。

林默之幾乎看得陷進去，早就忘記自己對雲錦的那點愛意。

&ldo;咱們去西湖那替亡父祈福吧。&rdo;江棲裹緊身上的紅色大氅，涼風吹得她的臉上有些發木。

等兩人消失在夜色裡，暗處的人影才稍稍一動，露出一雙墨青色的繡花鞋。

雲婉沉臉色已是不太好看，她沉著臉走到剛才江棲站的地方，伸手隨意取下林默之剛才掛的紅布條。

她略微一讀，目光更是深沉，秀雅的臉上無端多出些猙獰。

紅布條子是極薄的一層，雲婉沉動了氣隨意就撕開了，布帛裂開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

今夜她本是讓丫鬟去尋林默之陪自己一塊觀燈。自從上次花宴林默之的一番話之後，她便再也忘不掉他。

明明只是個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