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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值錢。&rdo;
男人說得如此輕巧, 婦女便信以為真。
她教女兒向顧寅眠道謝:&ldo;快謝謝叔叔。&rdo;
&ldo;謝謝叔叔。&rdo;小女孩軟糯糯的嗓音透著天然萌。
&ldo;不客氣。&rdo;顧寅眠繃緊的神色鬆軟幾許。
豐裕站婦女帶小女孩下車,新上來的夫妻不停抱怨這糟糕透了的壞天氣。
聽口音, 他們似是閩南人。
顧寅眠擱下報刊,睨了眼窗外, 無垠的曠野被墨色籠罩,黃中含青的稻穗在風雨中苦苦掙扎。天氣確實是糟糕透了。
以至於他預訂的航班因先是被延誤,最後直接取消。
沒有辦法,顧寅眠臨時選擇了火車。
硬座9小時, 轉汽車35小時,期間候車等天明,大概又花去小半日。
一千多公里的路程, 從昨晚八點到現在十二點半,這輛火車載著顧寅眠從暴雨走向晴朗,像是從凜冽隆冬步入了氣候宜人的暖春。
拎著漆皮行李箱,顧寅眠仰頭望向屹立在眼前的全木牌樓。
這裡便是畫鄉村了。
時至中午,陽光灑下明媚光輝,古色古香的建築透出時間沉澱的韻味,旅人與背著畫架的學生行走其中,不遠處湖邊,已佔滿搭好的畫架相機架。
他一身西裝,總顯得格格不入。
顧寅眠低眉看著自己拘謹的裝扮,就近入住本地特色客棧。
所幸箱底有以備不時之需的衝鋒服,換上純黑套裝,顧寅眠蹙眉看了眼安安靜靜的手機。
指腹劃過那條令人心絞的簡訊,顧寅眠望向窗外,陽光滲入窗,融化了他眸中的冰涼。
跨越千山萬水來到這裡,他究竟是為了什麼?
反正不是找小姑娘興師問罪的。
顧寅眠不願打攪桑萸的寫生課程。
附近餐館簡單用過餐,顧寅眠折返客棧,躺在簡陋的床上閉眼休息。
鬧鐘在五點準時響起,顧寅眠沐浴著旖旎的黃昏暖光,行走在溫馨雋永的古街。
兩畔裝修復古的商鋪販賣著簪子古玩以及茶葉等。
穿過河上漆紅木拱橋,顧寅眠走到僻靜一隅,他單手插兜,站在火紅的楓樹下給桑萸打電話。
她的地址顧寅眠是從顧以凜那兒得來的,以送驚喜之名。
顧二公子鬼點子多,如何不露聲色地套取資訊,他向來最為擅長。
耳畔鈴聲嘟嘟‐‐
顧寅眠低眉望著水池,他與楓樹的倒影隨波晃蕩。
耐心等著,顧寅眠視線隨意落在對街的行人身上。
紅日即將沉於平線,霞光最盛之處,那熟悉的身形恍惚略過,好似他不真實的幻覺。
顧寅眠眯起眼眸,定睛尋覓。
擦身而過的人群逐漸錯開,露出女孩單薄纖細的身影。
是她,桑萸。
顧寅眠眼底潺潺涓涓淌出藏不住的笑意。
女孩肩上背著包,速寫本抱在胸前,此時她動作有些凌亂地翻找著口袋。
但手機並不在兜裡。
她只好蹲在牆角邊,速寫本放到地上,然後取下雙肩包。
那專心致志的迷糊模樣,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揉揉她的腦袋。
顧寅眠笑著結束通話電話,向她而去。
電話掛了。
桑萸蹲在陰暗裡,怔怔望著手機螢幕,她眼底一瞬的驚喜被沮喪與無措代替。
是顧寅眠打來的。
但他已經結束通話。
如果她能早幾秒,去掉手忙腳亂的時間,就接到他這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