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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松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雖然厭惡何氏，卻沒有害人之心，此時也不願意雪上加霜。

姐弟兩個都沉默著，蘇綠檀不想挺著個肚子刺激何氏，也生怕傷及胎兒，便拉著蘇青松的手，道：&ldo;走罷，我累了，想回去。&rdo;

抹了抹眼淚，何氏聲音不大不小道：&ldo;都是因為你。我雖待你嚴苛，卻未曾打罵過你，你就這樣報答我?&rdo;

何氏一貫喜歡這樣說話，請了嚴厲的先生來，便對蘇綠檀說什麼&ldo;我都是為了你好&rdo;，但凡她被先生斥罵，何氏便在旁譏笑。

以前蘇綠檀年紀小，知道反抗無用，便沒有當著何氏的面，戳破她的心思，沒想到何氏現在還是這副樣子，還把一切惡果都怪到她身上。

蘇綠檀忍不了，也怕何氏懷恨在心，有所舉動，便鬆開蘇青松的手，淡聲道：&ldo;因為我?憑什麼是因為我?&rdo;

何氏道：&ldo;我不禁足，身子早就養好了。&rdo;

笑一笑，蘇綠檀問她：&ldo;禁你足的是父親，又不是我。&rdo;

&ldo;你不仗勢欺人，我怎會禁足!&rdo;

蘇綠檀聲音微微提高一些，道：&ldo;那也得有人肯受欺才行，父親不禁你的足，難道後也還能派人把你給捆起來?了不得帶著我搬出去住就是了。&rdo;

何氏語塞，蘇綠檀道：&ldo;你總是這樣，喜歡自欺欺人。是啊，你是給我請了名師，但你到底是想怎麼對我，是為了培養我?還是為了出氣?你心裡比我清楚。禁足就更沒的說了，你心裡也清楚，父親要不怕丟了家業，就不會禁你的足，何苦怪到我頭上。你也就騙你自己，徒勞無功而已。&rdo;

說清楚之後，蘇綠檀就拉著蘇青松一起走了。

何氏呆愣愣的，忽而掩面大哭，聲嘶力竭。蘇綠檀說的她心裡都清楚，卻不願深想，如今陡然被捅破，想起陪著蘇世文同甘共苦的日子，又怨又悔。

園子外面，蘇青松摸了摸鼻子，道：&ldo;姐，你說的話其實我也這麼想來著，但是我說不出來。&rdo;

蘇綠檀笑而不語。其實誰心裡都清楚，她如今挑明瞭說，是讓何氏清醒點，別想在她身上打主意。少了何氏的惦記，她這心裡也寬鬆了不少。

……

自此後，蘇綠檀便再沒撞見何氏，不過她仍舊防備著，日常吃穿，一應讓丫鬟們細心檢查。

十一月過的很快，初冬漸臨，蘇綠檀都換上了有些厚度的中襖，蘇青松仍舊日日來陪她，替她研墨，看她寫信。

蘇綠檀一寫就是四五封，從來都不寄出去。

蘇青松還笑問她：&ldo;不寄出去，姐夫怎麼看得到?&rdo;

蘇綠檀嬌哼道：&ldo;你不懂。不寄出去，你姐夫也知道的。&rdo;

蘇青松確實不懂，他納悶道：&ldo;姐夫又看不到，怎麼會知道。&rdo;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蘇綠檀只好道：&ldo;等你成親了，你就知道了。&rdo;

&ldo;……那我還是別知道的好!&rdo;

姐弟倆正貧嘴，蘇世文急匆匆趕來了，他一向奸猾穩重，鮮少露出焦急的神態。

擱下筆，蘇綠檀迎過去，道：&ldo;父親，出了什麼事?&rdo;

蘇世文遞上一封書信，以眼神示意丫鬟們出去，對姐弟兩個低聲道：&ldo;天子駕崩了!&rdo;

蘇綠檀大吃一驚，按照鍾延光之前說的，天子還有五月活頭，怎麼也不該是現在駕崩。京城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