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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掠過她的身旁，提起那隻被扔在地上的可憐琴箱，快步走回來，拉起她的手，帶著她第一次不要形象地奔跑在巴黎的大街上。

那滿載著快要溢位來的快樂與幸福感，就是愛情最初降臨的徵兆吧。

第40章

李斯特拉著夏洛琳沿著這條大街一直奔跑了很長一段距離, 拐進一條小巷後才停下。

長時間沒有這樣劇烈地運動過了，奔跑帶來的心跳有著一種暢快的窒息感，掩蓋著他心臟裡萌芽的秘密。

向來注意自己言行的鋼琴家，從沒想過自己還會有如此不顧形象的一天。他臉上緊繃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勾起嘴角低下頭靜靜看著她。

小提琴家笑著靠在身後石砌的牆上剋制地喘著氣。粗糲感從背後傳來，但她絲毫不在意這些不適感, 仰起頭看著被小巷擠壓成的狹窄天空。

直到李斯特的臉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她發現他向來服帖柔順的金髮, 有些凌亂地垂下，細微的喘氣聲帶動著這些燦爛的金色搖搖晃晃。緊握著她的那隻炙熱的手終於鬆開，轉移到她右耳邊的牆上，支撐著他緩緩傾斜的身體。

她的左邊是被他提著的琴箱阻擋的小巷幽靜，她的右邊是被他有力的臂膀隔開的車水馬龍。

&ldo;你知道嗎, &l;李斯特&r;他從來沒有因為成為人群焦點而這樣狼狽地逃離過‐‐&rdo;

她的灰綠色彎成好看的月牙。

&ldo;大街上拉小提琴，還對著我跳著小步舞？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小步舞竟還跳得很不錯‐‐&rdo;

她的嘴即使抿著也藏著不住笑。

&ldo;呵, 夏洛琳，沙龍聚會的時候, 可沒見你對我這麼&l;熱情&r;過。&rdo;

她的雙肩輕顫出賣了愉悅的心情。

&ldo;所以, 鋼琴家&l;李斯特&r;先生，您對小提琴家&l;夏洛琳&r;小姐的討好是否受用？&rdo;

&ldo;嗯‐‐姑且、尚可？&rdo;

清澈的笑聲自這一小方空間響起。

&ldo;你心情好些了吧，弗朗茨？&rdo;

沒有忘記最終目的, 她輕聲問他。

他沉默了一會, 終於平靜開口。

&ldo;你明天要去見他嗎, 鑑於他給了你地址？&rdo;

&ldo;見誰？&rdo;

&ldo;容我提醒您, 親愛的小姐, &l;我保證你明天會見到我的&r;這句話您可是親口向弗雷德裡克&iddot;蕭邦先生許諾的。&rdo;

&ldo;哦，你難道忘了我明天要工作嗎，我怎麼可能有時間再出去拜訪弗裡德里克呀。&rdo;

&ldo;所以，你明天不會去見他？&rdo;

&ldo;向您保證，我明天絕不&l;主動&r;去見他。&rdo;

但如果&ldo;被動&rdo;相見，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啦，你可不能生氣。

&ldo;很好，我現在心情只差一點就很好了。&rdo;

他收回手，用手指梳理了下自己的頭髮，有些小小的得意。

&ldo;把琴箱給我，弗朗茨。&rdo;

夏洛琳把小提琴放好後又把它重新遞給李斯特。

&ldo;那就麻煩弗朗茨繼續紳士地幫我提它了，作為回報，我請你喝咖啡！&rdo;

小提琴家轉身輕快地走進陽光下熱鬧的大街，鋼琴家愣了愣，笑了笑跟上了她。

午後散步，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