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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聽得思緒萬千,見她說到此處眼眶起紅,心下更覺柔腸百結,連忙舉起酒罈連灌幾口。
成蘭陵轉頭看著他道:“你可知我為何將西域‘御劍山莊’設在沙州城外麼?便因那裡曾是你兒時生長的故鄉。我以為你在長安城中定然早已娶妻生子,誰知冥冥中自有天定,那羌族蠻小子長大成人後一表人才,依然如同兒時那樣對我毫不計較的好!”蕭雲面上發熱,竟有些不好意思。成蘭陵繼續說道:“那日在莊外兀峰頂上初見蒙著面的你,便毫無來由生出親近,因此才會將師兄送我的‘冰蠶絲’留下給你。這絲繩本是當年卻不過師兄的情面勉強收下的,一直想要找個機會還他,但重遇我爹後便來了西域,這絲繩也就一直帶在了身邊。”
蕭雲輕輕“哦”了一聲,成蘭陵又道:“我從未想過那羌族蠻小子竟是一個痴人。師兄也是一個痴人,只不過他與你不同,他……”說到此處,遲疑著不知如何措辭。
蕭雲正聽得入神,連聲問道:“我與李兄有何不同?”
成蘭陵猶豫片刻,說道:“無論師兄對我怎麼好,我卻始終只能將他視作師兄。但對你卻不同,即便有時想要罵你打你,心中卻也覺得甜絲絲的。那日見你與絲麗摩……,我竟氣得無法控制自己,不顧一起獨自走了,在路上冷靜下來一想,已猜到其中定有曲折,後來你說明了事情始末,按理說錯不在你,可我還是覺得心中耿耿於懷……,這些年來,我一直將自己與男人們作比較,那日卻……忍不住將自己與她做了比較,因此心中極為惱你!”
蕭雲垂頭說道:“我一直沒有想通溫承為何會那樣做。”
成蘭陵道:“一開始我也想不明白,昨日我手下傳來師兄的書信,其中提到溫承出現在聖教裡,我才恍然大悟。”
蕭雲問道:“李兄有訊息來麼?他和唐姑娘沒事吧?”
成蘭陵道:“他們沒事,師兄跟唐豔回蜀養傷去了。聖教在蜀中勢力單薄,巴不得拉攏唐家,怎敢得罪唐豔?只是那魯肅子發了瘋,非要留下唐豔,與聖教教主起了衝突,據說被關了起來,卻不知他那六名徒弟為何會跟在劉錦雲身邊。”
蕭雲放下心來,又問道:“溫承怎會在聖教出現?”成蘭陵道:“劉錦雲能給他榮華富貴。”蕭雲一怔,心道:“我與他兄弟一場,在戰場上性命可託,難道就因為身外之物便令他不顧情義麼?”情知其中必有隱情,只道:“原來如此。”
成蘭陵抬頭看看天色即將啟亮,當下也不多說,接著講自己的身世,說道:“你知道我的親孃是誰麼?”蕭雲搖搖頭,聽她壓低聲音道:“便是現今玄宗皇帝的貴妃楊氏。”蕭雲暗在心中一聲驚呼,嘴巴張開來,卻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猶如被人用重錘擊中,腦海轟然亂作一團。
成蘭陵早知他會有這番驚疑,當下打住話頭,待他神色平靜了些,才又講道:“當年我爹也就像我們現下這般年紀,與她在長安城中相識,後來生下了我。但她當時已被皇帝下旨賜婚,未婚夫是皇帝的兒子,壽王李瑁。她家裡人暗中派人追殺我爹,迫得他帶著還是嬰孩的我亡命天涯,逃去遙遠的樓蘭國中改名藏身,直到後來遇上你。那次我爹本是打算去長安城接她一家團聚,誰知去了才知曉,她竟又要嫁人了,而且夫婿便是自己前一任丈夫的親爹,當今的玄宗皇帝。”
蕭雲漸漸回過神來,聽她每說到自己的孃親都只用“她”代替,知她是對自己的孃親心存怨恨。至於她的孃親竟是天下聞名的貴妃楊玉環,倒是做夢也不曾想到過的。他在長安城中長大,早已聽到過不少楊玉環的傳聞,不論是羨慕讚揚的,還是諷刺挖苦的,卻都無一例外極為稱頌她的美貌。此時再看成蘭陵那絕麗的面容和風姿,思緒頓時一陣飄搖,想到:“難怪公主小姑娘會生得這般好看!”
二人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