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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真有那麼好？&rdo;周生平靜地反問了一句。

&ldo;在我心裡，至少當代前三。&rdo;杜加林釘著周先生看，得意和笑意抑制不住地從他眼神裡冒了出來，他語調再平靜，也掩飾不住。

&ldo;也沒那麼好，語言上還不夠獨創，有模仿福樓拜的嫌疑，可能也受了些易卜生的影響。&rdo;

就是他了，杜加林心裡想著，這完全是作者自謙的話，表面上是自謙，其實是自傲，這時候你非但不能順著他說，還要加倍地誇他。

&ldo;青取之於藍而勝於藍，不知道周先生認識這位作者麼？&rdo;

&ldo;你真的很想見他？&rdo;

&ldo;我從沒像現在這樣知道一位作者的真面目。&rdo;她說得這絕對是實話。

&ldo;這位作者可能只想安心創作，並不想在世人面前暴露真面目。&rdo;

&ldo;那真是很難得了，不僅書寫得好，為人也這麼淡泊名利。&rdo;她看了他一眼，得意是掩不住的，繼續說道：&ldo;只是那就太遺憾了，我看了一章，實在想知道故事的走向。你說這位女主角的結局會怎樣？&rdo;

第44章

&ldo;你往下看就知道了。&rdo;

&ldo;可我實在好奇, 等待實在難熬。我好久沒同人探討一本書了，也不知道您喜不喜歡, 實在冒昧。。&rdo;

&ldo;那倒沒有，喜歡讀書總是好事。不知道傅太太看沒看過《傀儡家庭》（現譯作《玩偶之家》）嗎？你覺得這個結局怎麼樣？&rdo;

&ldo;倒是翻過幾頁, 不過我不愛看外國人寫的東西, 沒翻到結局就擱置了。&rdo;

&ldo;結局是女主人公離開了她原有的家庭。&rdo;

&ldo;然後呢？&rdo;

&ldo;沒有然後了。我覺得這個結局實在不圓滿，總有人把這個劇本看成號召女性獨立的作品, 但我看完了覺得娜拉實在是很難獨立的。把一個沒有任何謀生能力的女人拋到社會上, 面臨各種未知的風險, 可能還不如讓她呆在家庭裡。&rdo;

&ldo;那依周先生的意見，這應該是個怎樣的結局呢？&rdo;

&ldo;或者讓她擁有獨立的能力，或者讓她找到一個尊重她個人意願的男人。&rdo;

&ldo;那我覺得結局也只能像作者寫的那樣了。您說的那兩件, 都是很難實現的。&rdo;

&ldo;那也不盡然，像傅太太這樣的傳統女子不也到社會上做事了麼？&rdo;說完周先生好像意識到什麼似的，放過了他原來的話題，擺出他的禮物, &ldo;這是美國的魚肝油和維他命片, 可以增強身體的抵抗能力。&rdo;

&ldo;那就謝謝您了。&rdo;那絲笑從她嘴裡艱難地擠了出來。

他把她當成了寫作的素材, 為了更逼真些, 他竟努力推動人物按照他小說中的劇情去生活, 他給她入股, 無非為的這個。如果他的書成功了, 他或許還要以此來宣傳這家服裝店, 說這是自立的產物。

假若杜加林是一個實幹家, 她應該慶幸她有了一個堅強的盟友。無論如何，這位周先生並不想害她，反而願意幫助她獨立。正如傅與喬說的，動機並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如果她欣賞他，她還可以把他想得更好一點，他不僅在書中鼓勵女性獨立，還是一個親力親為的實踐主義者。

但她離此還有一段距離，所以她頗為懊惱。她不離婚，她是姓傅的玩偶；她離了婚，她是姓周的書裡現成的素材。當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