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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在她整個人要脫力撲下的時候，前面有星光點點，像海上的燈塔。

零散的房屋點著一盞盞昏黃的燈，孤燈如豆，卻晃眼扎人得很。

……

魏坤醒來的時候，身上是暖和的。

濕漉漉貼在身上的衣服被脫掉，換上乾燥的衣物，不再是冰涼寒冷的江水。

他躺在一場木板床上，身上披著一件薄被。

房間點著一個小燈泡，昏暗的燈光讓人安穩，外面有說話的聲音，夾雜著一兩聲熟悉的應答。

&ldo;周莞！&rdo;他猛地直起身。

手上用力，一陣撕裂的刺疼傳來，低頭，手臂也被包紮好，潔白的繃帶纏住半隻胳膊。

魏坤低頭看了好半晌。

&ldo;喊什麼喊。&rdo;身門簾嘩啦一聲輕響，被掀開，周莞端著一碗粥進來。

視線先在他身上逡巡過去，然後才落在他臉上，&ldo;醒了？&rdo;

魏坤鬆了一口氣，身體軟下來，吼叫過後的聲音微啞：&ldo;你沒事吧？&rdo;

周莞看他，半秒，走過去，&ldo;比你好一點。&rdo;她到床邊坐下，把粥擱在桌上，才斜著眼看他，&ldo;一醒來就找我？&rdo;

魏坤目光緊鎖著她 ，把人上下仔細看了好幾遍，才撥出一口氣，沒好氣道：&ldo;我怕你淹死了。&rdo;

&ldo;我命大著。&rdo;周莞說，伸手去捏他綁著繃帶的手臂，&ldo;手能動？沒傷到筋骨吧。&rdo;

魏坤用力握了握拳，&ldo;沒有。&rdo;

&ldo;那就好。&rdo;周莞說，&ldo;先喝口粥吧，你剛退燒。&rdo;

&ldo;你把我拉來這的？&rdo;

&ldo;不然？&rdo;

背著死重的一個人，累得夠嗆，好不容易看到人煙，結果問到的大半人，要不是警惕，就是懶得多事，任憑周莞說事後會給多少報酬，門一關就把人拒之門外。

她這輩子都沒受過這樣子的氣，以為今晚就要凍死野外了，終於問到願意幫忙的人。

是一隊老夫婦，不僅留宿，還跑去找醫生來處理魏坤的手臂，讓他不至於在這寒冷的夜裡傷口感染髮燒。

魏坤端過那碗粥，熱氣騰騰，他低頭舀了一口，熱粥滾進喉嚨，整個胃裡暖洋洋的，力氣也回復不少。

他當時樹幹不小心甩到腦袋，又耗費好多力氣，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有意識，但身體根本動不起來。

周莞把人從河灘拖到這裡，這期間受了多少罪，不用想也清楚。

魏坤看著人：&ldo;辛苦了。&rdo;

是辛苦，但比起他命都不要救她的樣子，就不值一提了。

&ldo;那可不。&rdo;周莞隨口調侃了句，自顧自走到一邊去，檢視側臉。

山風凜冽，屋外黑沉沉，烏雲滾滾，暴雨傾盆。一道閃電劈過，昏暗的屋子裡面頓時亮起。

魏坤斜靠在床頭處，看底下週莞對著桌子上的小銅鏡，在檢視自己的側臉。她臉頰被甩了兩巴掌，紅腫得很，雖然已經擦了藥，卻還是紅絲絲的。

她穿著那婦人給她找衣服，寬大的藍白色的花紋襯衫，她把衣服隨意塞在腰間，低著腰，曲線婉轉，後背微微低伏，蝴蝶骨從薄薄的料子裡突顯出來。

就著窗外急驟的頻繁的閃電，她仔細專注的對鏡檢視。

明明很不合時宜，他卻不由自主的，瞥向那曲線婀娜的後背。

周莞微微動了一下，魏坤倉惶移開目光，假模假樣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