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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又聽到有個熟悉的男子聲音， 正在怒斥：&ldo;……朕和六宮諸人並未苛待過你， 你何以這樣狠毒，叫這麼多人受罪！&rdo;

懿貴妃徹底清醒了，迅速回想起了發生過的一切‐‐被炸翻的畫舫、溺水掙扎的宮人、還有雙腿血流不止的蘭茹……她一個翻身坐起， 掀開珠簾就要衝出去， 卻看見一名女子正跪在昭帝御案下， 青絲散亂， 眼神恍惚，卻是鄭依姵。震驚與疑惑使她退後半步， 只聽著鄭依姵哭訴道來。

&ldo;千錯萬錯都是臣妾的錯。臣妾自從入宮， 便一直不得寵愛。太后娘娘總費心提攜，可每一次臣妾都搞砸了。看著別人日日陪在陛下身旁，臣妾真是恨啊，嫉妒啊。漸漸地臣妾就糊塗了， 想用個不尋常的法子來引得陛下注意。&rdo;

昭帝冷冷看著她演戲：&ldo;哦？什麼不尋常的法子？&rdo;

鄭依姵掩面道：&ldo;臣妾買通了南門太監， 叫孃家送進一些硝石灑在爆竹上。臣妾想在除夕夜放煙花的時候親自去點燃，將自己燒傷以求得陛下關注。&rdo;

昭帝簡直要被她的蠢藉口給氣笑了：&ldo;虧你想得出來‐‐既如此，用蠟燭燒傷也無不可， 為何非要用硝石粉和爆竹？&rdo;

鄭依姵囁嚅道：&ldo;除夕宮宴， 所有妃嬪都聚在一起。若見臣妾是為給大家放煙花而受傷的， 陛下一定會愧疚， 而對臣妾好的。&rdo;

昭帝哈哈嘲笑道：&ldo;這麼蠢笨的說辭還真是你一貫作風啊。若不是朕對你早有防備，恐怕朕就真的信了。&rdo;

鄭依姵下意識問了一句：&ldo;什麼？&rdo;

昭帝走到她面前，俯身對她露出一個邪笑：&ldo;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和太后千算萬算，卻獨獨算漏了一項‐‐你和朕的哥哥，也就是太后之子司寇璋苟且一事，早在你進宮前朕就已經知道了。&rdo;

鄭依姵彷彿瞬間抽去了骨頭，脊樑一下子癱倒了：&ldo;陛下……如何會得知？&rdo;

昭帝從桌案一堆書紙裡抽出幾封信件扔給她：&ldo;這信真是看得朕都害臊啊，鄭依姵。朕就不念出來了，你自己看了，好好回憶一下吧。&rdo;

鄭依姵抖著手撿起信紙，只見上頭用秀美小楷細細寫著：&ldo;璋哥哥啟：妹阿姵今晨醒來，想到昨晚雲雨如夢，不覺動情……璋哥哥何時再來？&rdo;

鄭依姵臊得耳根尖兒紅得滴血，遂又拿起另一封，上頭以草書寫著：&ldo;姵妹妹啟：妹之滋味，深入骨髓，使璋哥哥我實在難忘……妹且等著，哥哥今晚就來，妹務必把南園小門留著。&rdo;

鄭依姵的頭都快拱到地下去了。

昭帝咳道：&ldo;總之呢，像這樣的信朕這裡還有不少。且信件日期越是往後，這位姵妹妹的字跡便越發潦草，頗有璋哥哥筆跡之風。想必姵妹妹對璋哥哥動情至深，連字跡都不自覺地模仿了。&rdo;

他又扔過兩封信件來。鄭依姵拆開，只見其中一封是她以草書不像草書、小楷不像小楷寫的情信，另一封則是她叫人悄悄夾在奏摺裡呈給昭帝的紙條。她絕望地癱在了地上。

&ldo;陛下既早知道一切，為何還要納臣妾為妃？&rdo;

昭帝背手嗤笑道：&ldo;納你為妃？你也配！朕不過想借你的手，叫太后在天下人前落個狠毒口實罷了。朕有個極其信任的人，也是個愛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