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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的有點早，蓬萊那邊派遣的小隊由費邦領隊， 昨晚兩人還通了電話，費邦預計他們下午落日時分抵達。根據三校校董會老不死們的聯手推算， 北海冰蠶出世最早也會在三天之後。

石子礫把自己在封鬱指導下所做的蓬萊三仙山微縮模型放置在岸邊，設了個禁制，只有修正統道家法門的修士方能看到。他給費邦發了個簡訊，表示自己安全抵達， 並附上微縮模型的照片：&ldo;我想在四下逛逛，咱們約個時間，在模型放置處見吧？&rdo;

費邦很快回信，同他約定今晚八時在此地匯合。石子礫滿意得收起手機， 掏出蘇武的牧羊鞭：&ldo;公羊奶在何處？&rdo;

&ldo;跟我來。&rdo;牧羊鞭鞭頭一轉，朝向一個方向飄去。石子礫跟著它一路前行，跨越了大半個貝加爾湖，尋到了一處隱蔽的鐘辱石洞穴。

石子礫深吸了一口氣，莫名緊張：&ldo;蘇公的意志就在裡面？&rdo;

牧羊鞭的聲音很哀傷：&ldo;蘇武已逝，僅有一絲執念殘存，盤旋於此地，聚攏天地靈氣，轉化為公羊奶，每十年不過產出一滴罷了。&rdo;蘇武僅是肉體凡胎，神魂卻有通天徹地的偉力，生前所用兩件器物都有了神異，另有製造靈物之能，實乃奇人。

洞中並不算黑，辱白色的鐘辱石反射著瑩瑩幽光。石子礫摸索前行，走出十餘裡，面前出現了三岔路口，問：&ldo;走哪一條？&rdo;卻無人應聲。

他連問三遍，不見牧羊鞭反饋，心知怕是考驗已經開始，牧羊鞭作為半考官性質的存在，自然不會幫著他作弊，便專心推演道路。

石子礫並非以測算擅長，掐手指掐了半天，還把蓬萊校長原形所化的小旋龜抱出來，摸著人家龜甲念念有詞，總算認了，喃喃自語：&ldo;我占卜學考29分，還算沾光了。&rdo;老師手下留情，好歹還給了他29分。

男左女右嘛，他隨意選了左邊的道路走，十餘裡後，又碰到了岔路口。石子礫根本便不考慮，徑直走左邊，其後陸續過了九個路口，他都橫了心走左側，不住默唸&ldo;時來運轉，洪福齊天&rdo;。

終於在走入第十個路口時，他腳下一空，猶如落入了隧道般，一路下滑，待總算腳踏實地，眼前的場景卻從幽暗的鐘辱石洞窟，變成了蓬萊招待外賓的小禮堂。

禮堂擺著兩溜桌子，擺滿了噴香噴香的食物，打眼一看，少說也得七八百道菜。石子礫眼睛一亮，他自去了西崑侖後，嘴裡淡出鳥味來，外賣再好吃，能抵得上大廚精心烹製的佳餚？當下撲了上去，先指著自己念&ldo;百毒不侵&rdo;，便抱起一盤燒雞啃。

雞腿還沒沾到嘴唇，耳邊便有一宏大聲音乍響：&ldo;貪圖口腹之慾，如何能成大器？你若流放北海，豈不餓上幾日便要變節？&rdo;

&ldo;……&rdo;石子礫堅持把雞腿塞到嘴裡，狠狠咬了一口最嫩滑的肉，方道，&ldo;前輩此言差矣。在吃和氣節之間，我自然能遵守本心，可此時此刻，這兩者並不矛盾，我為什麼不吃？&rdo;

他指著滿桌子菜，痛心疾首：&ldo;擺這麼多飯菜，讓我一口不吃，何等浪費，這是大罪過啊。&rdo;蘇武當年是沒辦法才掏野鼠窩，這錚錚氣節固然讓人佩服，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嘛，&ldo;測驗都開啟了，後面還不知道要經歷什麼，我吃飽了才有力氣闖關啊。&rdo;

石子礫對自己的缺點很坦然，他就是饞，這是天性，他改不過來，也根本不想改。修士壽命如此之長，要連個個人愛好都沒有，各個無欲無求、身與道合，費死勁兒修仙還有什麼意思？

那聲音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