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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當然，很快就到！&rdo;維斯寧漲紅著臉戴上眼鏡，目測著從那遮住火光的機群到河對岸師觀察所所在的一片圓形高地之間的距離。

&ldo;只有四公里，鮑日契科，&rdo;他訂正了裡數，激動地問傑耶夫：&ldo;上校，您肯定他們將在這裡轟炸嗎？是否有可能飛向史達林格勒去呢？&rdo;

&ldo;不能肯定，軍事委員同志……&rdo;

別宋諾夫冷笑一聲，深信不疑地說：&ldo;他們將在這裡轟炸。立足在這裡。前沿。這是絕對肯定的。德國人不喜歡冒險。沒有空軍掩護，他們是不會進攻的。嗯，我們走吧。三公里還是四公里‐‐反正‐樣。&rdo;

這當兒他又象無意中記起了站在一旁等待的德羅茲多夫斯基。&ldo;好吧……全體隱蔽，中尉。就象大家常說的那樣，得挨一場轟炸啦！然後才是主力上場；坦克衝過來。這麼說，中尉，您是姓德羅茲多夫斯基羅？&rdo;別宋諾夫問道，又在回憶著什麼事。&ldo;這個姓挺熟。我記住它。希望再聽到您的訊息，德羅茲多夫斯基中尉！不準後退一步！要打毀坦克，守住陣地，不要老想著死！無論在什麼情況下也不要想到死。您的炮兵連在這裡大有可為，中尉。希望你們順利……&rdo;

別宋諾夫登上胸牆，微微跛著腳朝吉普車走去，鮑日契科副官和傑耶夫上校跟在他後面。師偵察科長還留在發射陣地上，他遊移不定地把一隻腳踏在壕溝邊上，膝蓋上還攤著圖囊，手裡仍然舉著望遠鏡，從透鏡裡搜尋著鎮子前面的一片空地。在沒有等到自己的偵察班歸來、沒有弄清他們的情況之前，他不想就這麼簡單、隨便地離去。維斯寧理解這種心情，輕輕地碰了碰他的肩膀，對他講了句什麼話。在這之後，沉默的中校才慢吞吞地、沮喪地向交通壕走去。

維斯寧登上岸旁的小丘，在離炮約五米的地方稍稍站停了一會，在頭頂上空隆隆的飛機聲中，用聽不清楚的聲音有點激動地對德羅茲多夫斯基說：&ldo;喂，連長，看來熱鬧的時候到了！第一次打仗不害怕嗎？&rdo;

&ldo;不怕，師級政委同志！&rdo;

&ldo;那好極了。你去指揮吧，連長！……&rdo;

德羅茲多夫斯基又捱了幾秒鐘沒有行動，他呆呆地筆直站在那兒，直到首長們在胸牆的土堤外看不見了，他才茫然若失地望望發黑的天空‐‐天上的一切都在飛馳、移動、咆哮，這時候，他突然用特別響亮的、奮激的聲音喊出了口令：&ldo;炮兵連，隱蔽！……&rdo;

士兵們蒼白的臉在大炮附近晃動起來，他們彎著腰，好象被這轟轟響的天空壓折了似的，德羅茲多夫斯基經過他們身邊向連觀察所奔去。

第十一章

馬達在頭頂上怒吼，壓倒了地面上所有的聲音，震盪著人們的耳鼓。

第一機群開始明顯地變換隊形，拉長距離，飛成圓形。庫茲涅佐夫看見德國人的訊號彈從鎮子的房屋後面升起來，好象紅藍兩色的噴泉。隨後，一顆回答的訊號彈劃出一縷輕煙，紅光閃閃地從領隊的&ldo;容克&rdo;機上發射出來；許多明晃晃的機翼使這顆訊號彈暗淡失色，很快就墜落下去，在排紅色的天空裡熄滅了。德國人在地上和空中發著訊號，以確定轟炸區域，但庫茲涅佐夫此刻不打算判斷他們要炸哪兒‐‐這已經很明顯了。&ldo;容克&rdo;機一架接一架地排成大圓圈，把鎮子、河兩岸、步兵塹壕和旁邊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