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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珍彷彿也心有觸動,伏在玄燁的肩頭,哀哀泣道:&ldo;臣妾初見玉玲時,她還是那樣天真爛漫,為什麼入宮後一切都變了?若不是這樣,玉玲也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rdo;
炙熱的淚水悄然滑落頸間,玄燁不覺微微一怔,卻僅順手撫著德珍的背脊,默然無聲的安慰著。
一時之間,倘大的殿宇裡靜謐安詳,只有德珍嚶嚶的啜泣聲。
半晌以後,復命而回的梁九功打斷了這一刻的溫情,德珍見玄燁面上愈加疲憊忙愧疚的告退。
甫走出圍屏不遠,隱隱聞得玄燁向梁九功吩咐的話語:&ldo;去看有誰去了朕平時的寢殿附近,一律視為違抗太皇太后懿旨而論……&rdo;不清不楚的話音漸次消失,&ldo;朕要現在過去……&rdo;
聽到這裡,德珍腳步滯了一滯,偏頭向劉進忠看去。
劉進忠亦抬頭看了一眼德珍,隨即低低的垂下。躬身撩起門簾道:&ldo;德主子,可要準備些什麼去看梅勒氏?&rdo;
德珍斷然走出此間殿宇,淡淡道:&ldo;既然是送最後一程。就備些可口的酒菜吧。&rdo;
奉命隨侍前去的劉進忠,恭聲而應。
待得重新勻面梳妝又及劉進忠備齊膳食。再乘步輦去幽禁玉玲的冷宮時天已擦黑。
冷宮裡的枯枝朽木,疏疏落落,更兼宮室破敗年久,了無人煙,一片寥落荒涼之景。風在這時偏又大了,吹得鏽跡斑斑的門窗嘎吱作響,掃得地上的積雪在暮色中飄蕩。讓人不禁寒滲。
劉進忠對這裡倒是熟稔,將腰牌給看守宮人一亮,就提著宮燈徑直往裡引路。
&ldo;德主子,就是這裡了。&rdo;伴著劉進忠的聲音。一間黑乎乎的房屋&ldo;吱呀&rdo;一聲而開,狂風疾雪瞬時化作一股旋渦直灌屋中,颳得兩扇門扉&ldo;啪‐‐啪‐‐&rdo;亂拂,響得好似要從門樑上散落一樣。
&ldo;誰!&rdo;屋內,一個沙啞驚恐的聲音剎那驟響。
風聲呼嘯。門窗拍打,德珍未聽到那道微弱的聲音,便搭著小許子的手走了進去。
屋中光線不好,又沒有油燈照明,連一點取暖的火星子也沒。
然而在劉進忠手中的宮燈照耀下。慢慢能看見有一個嬌小的女子,蜷縮在這間屋子的一角。女子似乎有點年紀了,身形看著很有些佝僂,身上的衣裳髒不見原色,頭髮及容顏也邋遢髒亂。
德珍吃力的辨認著這人,極為不確定的試探道:&ldo;玉玲?&rdo;
一雙大而空洞的眼睛,隨著這一聲呼喚定定的落在了德珍身上,良久那雙眼睛漸漸有了情緒波動,極遲緩的開口道:&ldo;德姐姐,玉玲好冷……好餓……&rdo;
德珍倒抽口氣,竟然真是玉玲!
可玉玲幽禁在此不過月餘,為何變化會如此之大,儼然一位飽經風霜摧殘的中年婦人,哪還有當初的嬌俏可愛!?
德珍彼時震驚之下,不由脫口就道:&ldo;玉玲,你怎麼會……?&rdo;
玉玲渾身一震,好似懼怕德珍的目光般,忙不迭的抱頭背過身子,模糊不清的呢喃唸叨道:&ldo;不要看我……不要看我……&rdo;如此不過片刻,她又轉過身來,目光貪婪而渴望的看著德珍身上的紫貂,又看了看小許子手中提著的食盒,吞了吞口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