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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振麟沉默地站在門口看著運送王家春靈柩的車遠去，心底惦記著老石。他陪著父母在西安遊覽，老石的安危一直盤亙在他心頭。老石好像真的犧牲了，就此沒有他的訊息。

有個訊息，令高振麟愈加的鬱悶：曹天浩向戴笠求情，恢復了秦大偉的組長職務。這大出高振麟的意外，高振麟想擔任組長接近機要情報的計劃落空，挫敗感襲來，唯有咬緊牙關前行。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讓高振麟牽掛，已經有段時間沒和延安聯絡了。秘密電臺要轉移到石妻開的小飯店樓上。

他去到老中醫的家裡，老中醫的兒子迎了出來。如果不是老中醫的兒子第一次對他自我介紹，高振麟還不知道老中醫姓裴‐‐曹妻從來沒說過老中醫的姓名，一直叫老人老中醫。

&ldo;我姓裴，名俊逸。&rdo;裴俊逸說，&ldo;有事情？&rdo;

頓了頓，高振麟說：&ldo;我知道紀律，但還是想來問問，電臺的安全是你在負責？&rdo;裴俊逸點頭，&ldo;那勞駕你把電臺轉移到老石那裡去。&rdo;

&ldo;沒有上級的指示，我不能轉移電臺。電臺只能在我家。&rdo;裴俊逸冷冷地說，&ldo;你考慮過嗎，你去老石家，比到我家距離要遠，這樣電臺和你自身安全嗎？&rdo;

這把高振麟問住了，他自我檢討：自己沒有裴俊逸考慮得周全。這麼一想，他不由上下打量裴俊逸，四十多歲，和自己差不多高而瘦削，外表和他父親極像，只是年輕了許多。衣衫齊整得不見一絲褶皺，頭髮也梳得光滑，眼神深邃又極富穿透力。

&ldo;你去給延安匯報吧。&rdo;裴俊逸說道。

和延安聯絡上後，高振麟沉痛地向馮勁松匯報：

行動失敗。石失蹤，林已離開。

第十三章

1

老石杳無音信，高振麟再次陷入孤身作戰之中。事實上，他也不是孤單作戰，還有&ldo;古城&rdo;、裴俊逸。

裴俊逸向他一再強調，&ldo;我只負責電臺的安全，你的工作我們不介入，這是紀律。尤其是出現了林曉楚叛變事件之後，大家更加要堅決遵守地下黨組織的紀律。&rdo;

高振麟狠狠地說：&ldo;林曉楚不除，誓不罷休。&rdo;

&ldo;我正要批評你這樣做。&rdo;裴俊逸口吻平淡得像一潭深水，聽不出任何感情色彩，&ldo;你擅自組織刺殺林曉楚的行動隊，違反了地下工作的紀律，導致老石犧牲。&rdo;

高振麟反詰：&ldo;除掉叛徒，錯了嗎？&rdo;

&ldo;上級派你來西安不是做這樣的行動，是收集、傳遞情報，你組織行動隊是冒險，和當初林曉楚的冒險沒有區別。&rdo;

&ldo;你拿和我林曉楚相提並論？&rdo;高振麟慍怒道。

&ldo;抱歉，我不該拿你和林曉楚作比較。但是，你冒險去通知林曉楚、組織行動隊是鐵定違反了組織紀律，希望你下次不要再犯這樣的魯莽錯誤。&rdo;

&ldo;我不這麼認為。&rdo;高振麟的牛脾氣上來，變得固拗，說：&ldo;通知林曉楚、除掉林曉楚都是為了保護同志，尤其是&l;古城&r;。&rdo;

裴俊逸突然微笑起來，這是高振麟第一次見到裴俊逸臉上綻開笑容。裴俊逸說：&ldo;你啊，打的是擦邊球。還有，你這樣做真的容易暴露。&rdo;

高振麟不服道：&ldo;你冷靜，我周全，所以我想我應付得了。不過，你以後多提醒我就是。&rdo;

裴俊逸批評高振麟，沒有讓他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