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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看上去倒也識趣,臉色為之一肅,站直了起來整了整衣冠,衝著李賢一揖到地,鄭重開口道:「兄長在上請受小弟一拜!實則初見兄長便覺親切無比,談吐舉止更是讓小弟覺得遇到了知音……畢竟兄長是五品大員,小弟不過是小小秀才實在不敢高攀!今日兄長不計地位尊卑,只是為意義相投,如此風骨真乃我輩讀書人典範!」
李賢聽著臉上青紅不定真是惡從膽邊生,當正道士林就能君子欺之以方麼?不覺一拍扶手,便要出言訓斥,誰知卻見丁一直起身來,一臉的歡喜,拍手唱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這真是難為丁一了,不論是「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還是「相見情已深,未語可知心」都是明代以前的句子,真是抄無可抄。
當然如果丁一的大腦如電腦一般,收錄了是正統年以後的所有格律詩,那麼相信還能找到應景,只是丁一卻只能搜尋他作為一個普通人的記憶,而他也不是古漢語專業的研究,連這個大明秀才的身份,還是空有其名的。
所以他只能唱。
唱蘇東坡的水調歌頭,賭這曲子大明朝還沒出現。
萬幸丁一賭對了。
李賢剛要發火卻被丁一這麼一嗓子唱下來,他這正牌的讀書種子、金榜題名的讀書人,自然知道這水調歌頭,蘇東坡寫的是兄弟之情。而丁一這曲子的唱腔在這大明朝真是從未聽聞,一時聽著卻只覺旋律優美,不忍打斷它。
丁一將這首水調歌頭唱罷了,又對李賢一揖道:「小弟自幼便無弟兄姐妹,今日終於有了哥哥,一時興起,譜得此曲獻與兄長!」一時間丁一七情上面,真誠無比得連自己也感動了。說來倒也是發自內心,他兩世為人真的就是沒有兄弟姐妹啊,這完全不是偽作的事。
李賢看著丁一激動的臉容,竟一時無法開口去訓斥他,沉吟了半晌開口道:「這曲子倒是別有風味……」他是很有點懷疑丁一,是早就譜好了這曲子的,但偏偏這曲風大明朝真是聞所未聞,如說丁一請人先行譜出,那麼譜曲的人不會籍籍無名,應在坊間早有這曲風才對。
又看著丁一那淚光閃動的臉容,實在覺得出言拒絕,似乎真的太過殘忍。不禁又是自問:如若丁一也是五品官,自己是否會對他的行徑覺得反感?必定不會的,難道自己結識朋友真的便以官位衡量交情?似乎這麼一想,又覺得自己有些過了。
李賢一咬牙,終於下了決心:「方才這曲子不錯,便按這曲風,再譜一首試試!」
丁一討了個饒:「兄長,小弟這文采可不濟事,臨時譜曲再填詞可來不了……前人詞曲行不行?」
「行。」事已至此,只要丁一整得出來,李賢也便認了。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丁一閒閒把這首獨上西樓唱了一節,卻苦笑道,「兄長,這,這實在有些勉強了,方才那《水調歌頭》是有感而發,這首曲子卻便不太好……」
李賢苦笑了一聲,卻嘆道:「李後主的《相見歡》被你這麼一唱,倒真別是一番滋味了。你不必太過自謙,實在譜得不錯。唉……」他搖了搖頭,這兄弟看來倒真是被丁一賴上了,只好吩咐下人去請高堂和妻子出來,讓丁一拜見。
兩人當下又寫得蘭譜換了,等到李家老太太出得來,丁一把傳銷窩裡臥底時學到的嘴皮子功夫使到十二分,哄得那老太太笑得不行;李賢的妻子出來,丁一目不斜視,只是行了禮叫了一聲:「嫂夫人。」便不多話,倒是象個謙謙君子,卻讓李賢心裡也略為平衡了一些,看來這丁一還算是知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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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看官錢初九、深閨神鬼的打賞和九月鷹飛元三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