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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叔夜派人細查始末,卻得知駐守東海縣的鎮海軍已全軍覆沒,真相無從知曉。
東海的事就成了一鍋糊塗漿,說不清道不明,但雀老三的火卻越燒越旺,佔據東海縣後,雀老三招兵買馬,四處出擊,大有吞併整個海州的趨勢。在此情況下,張叔夜也不再糾結事發原因,為將功贖罪,他主動請纓擔任海州討擊使,決心以武力撲滅雀老三燒的這把火。
討擊使是戰地最高指揮官,有權節制戰區內各路兵馬,論資歷張叔夜堪當此任,不過海州的各路大軍分屬不同派系,甚至還有外道兵馬,這就不是他張叔夜能節制的了。
各軍都不想啃這塊硬骨頭,張叔夜只好自己披掛上陣。鎮海軍本是密州團練兵,清海軍內遷曹州後,經擴編成為海防軍,駐防密、海、登、沂、萊等地,防區大,兵馬少,戰鬥力也遠不及清海軍。
張叔夜此番出征海州,抽調了密、沂兩地防軍,又臨時招募數百民壯,拼湊起兩千人馬,兵勢雖弱,但對付雀老三的數百烏合之眾看起來也是綽綽有餘。
兩千兵馬出海州城後,呈一字長蛇陣蜿蜒向前,行軍半天后,首尾長達三十里。李茂督運糧草途遇那一夥夥、一股股、稀稀拉拉、無精打採的鎮海軍士卒,心裡只想笑。
半途歇息時,又見一個鎮海軍士卒嘴裡叼著根草棒懶洋洋地躺在路邊的草窩裡睡覺,弓刀離身幾尺遠,青墨跳下馬車,一個虎跳出現在那人面前,撿起弓刀就跑,小卒從夢中驚醒,大叫有賊,爬起來就跑,跑出七八丈遠,覺得不對勁,停下腳步,揉了揉眼,待看清糧車上插的是清海軍旗號,他笑道:&ldo;好兄弟別捉弄人,把弓刀還我。&rdo;
青墨道:&ldo;你又不打仗,要這弓作甚?不如便宜點賣給我吧。&rdo;
小卒道:&ldo;休要玩笑,膽子再大也不敢倒賣軍器,不要腦袋了嗎?&rdo;
李茂道:&ldo;我昨日聽說貴軍前鋒已經跟叛匪交上了兵,你怎麼還在這,你是奇兵嗎?&rdo;因李茂身著士卒號服,小卒不知他是官,嘻嘻哈哈一陣笑,答道:&ldo;不過是幾個蟊賊,用不著那麼多人,我本在費縣蔣家醬油鋪打醬油,開年生意不好,工錢少,吃飯也吃不飽,前些日子鎮海軍在縣城張榜募兵,我就來了,當初都說好了,俺們來就是壯個聲勢,不必真打,否則我一個打醬油的,我傻呀。&rdo;
青墨道:&ldo;罷了,就算你原來是個打醬油的,可套上這層皮,你就是大唐的官健,你這般行軍,軍中虞侯就不管嗎?在咱們這,貽誤軍機可是要殺頭的。&rdo;小卒賴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道:&ldo;那是你們,咱們這,沒這規矩,將軍只管親軍死活,只有親兵才是他親兒子,咱們都是後娘生的,他不管咱,咱也不管他,等到城破後,他們吃肉俺們連口湯也呷不到,犯不著費那勁。&rdo;
說到這,小卒抽抽鼻子,堆上笑臉,巴結地向李茂和青墨拱拱手:&ldo;一看兩位就混的不錯,救救急,糧袋空了,借點糧成嗎?&rdo;
鎮海軍現在正在行軍打仗,每個士卒的身上都裹著一個糧袋,青墨看了眼那小卒乾癟癟的糧袋道:&ldo;你們鎮海軍富的流油,怎麼連乾糧都不給足,還要問咱們討要。沒有。&rdo;
小卒聽他拒絕的並不堅決,抽抽鼻子,賠笑道:&ldo;鎮海軍是有錢,可錢都在長官手裡,密州李使君買匹馬花費一千兩百貫,咱們一日兩餐,糠菜雜半,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那些有家有口的,平日只能偷偷摸摸做點小買賣,否則一家老小就要喝西北風,那比得上貴軍於將軍愛兵如兄弟呢。&rdo;
李茂把包裹裡的麵餅乾糧統統給了他,說道:&ldo;勸你還是慢慢走到前線去,萬一讓虞侯逮到不是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