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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你這個老奸巨滑的傢伙，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就這樣地，會面的地點由本陣移到了石垣山，而兩人之間也產生了一股不可思議的警戒和憎惡，同時還夾雜著佩服及敵意……

六

正如先前所言，兩人在石垣山上的首次正式見面，完全是秀吉一個人的表演。

這一天，秀吉仍然戴著熊毛製成的假鬍鬚，身上穿著綾羅綢緞，傲然地站在山頂，目不轉睛地看著政宗爬上山來的姿態。

&ldo;政宗、政宗，我在這裡啊！&rdo;

他像對待嬰兒般地召喚臉色蒼白、怒不可遏地從馬上下來的政宗。

在人世間，有些人天生就會吹噓，而秀吉更是其中翹楚。他知道今天政宗必然會對自己百般順從，因而故意戲弄他，藉以從中取樂。

由於政宗到得稍遲，因此秀吉又用手杖敲打他的脖頸處。

&ldo;這些人的作戰好像在山裡玩遊戲一般。&rdo;

他一邊揶揄，一邊帶著政宗來到山的另一端。

&ldo;你看，這才是真正的作戰！這些就是我的布陣，你仔細地看一看吧！&rdo;

在秀吉的指引下，政宗發現從攝取口到酒勾口的德川陣勢開始，依序有秀次、宇喜多、池田、丹羽等諸侯的兵力，團團圍住了小田原城。

&ldo;政宗，我要讓你瞧瞧什麼是真正的布陣方法。&rdo;

事實上，這也可以說是秀吉對政宗的一種恩德。在附近的水面上，每天有數百艘軍船往返於清水和小田原之間，同時陸上又集結了大批兵力。在陸上、海上都已造成封鎖的情況下，只要能夠攻下石垣山城，那麼小田原城就會不攻自破了。

&ldo;但是，我不能每天無所事事啊！所以我跟隨利休學習茶道、聽聽通口石見的大鼓，藉以打發時間。&rdo;

一言甫畢，秀吉好像又想起什麼似地接著說道：

&ldo;聽說你也想要學習茶道，是嗎？嗯，對鄉下人來說，這的確是非常難得的技藝。這樣好了，明天你就開始學起吧！其實，茶道的秘訣就在於把茶杯送到嘴邊喝下去就好，根本不必特意學習。&rdo;

&ldo;敢問殿下，你有幾位夫人呢？&rdo;

&ldo;聽說你的妻妾們有的叫熊、有的叫虎，是真的嗎？&rdo;

&ldo;畢竟你還年輕，如果想要多多製造孩子的話，那麼不妨服用有虎精丸之稱的老虎睪丸，效果非常神奇喔！我從界之小西那兒得到了虎精丸，並且將其送給小犬，希望日後他能變得虎虎生風，更加強壯。&rdo;

&ldo;咦？你怎麼只有一隻眼睛呢？這樣會不會對你造成不便呢？&rdo;

除了討論戰法以外，秀吉如天馬行空般地想到哪說到哪，恣意地戲弄政宗。雖然他的話題絲毫不著邊際，但仔細聽來，卻全都是一些驕傲、自滿的狂妄之辭。

原先不管秀吉說什麼，政宗都非常溫馴地回答&rdo;是的&rdo;、&rdo;遵命&rdo;，但是當對方問到他的眼睛時，政宗卻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ldo;這隻眼睛被我在無意中吃下去了。&rdo;

他也開始吹噓了。

&ldo;什麼？你把眼睛吃下去了？&rdo;

&ldo;是的。因為樹枝把我的一個眼珠挑了出來，為了不浪費美味，所以我就把它吃了。&rdo;

&ldo;噢、噢？我只聽說有人吃睪丸，卻從來不曾聽說有人吃眼珠呢！&rdo;

秀吉皺著眉頭斥責他，然後兩人並肩在崖下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