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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雨下得很大,他若著一般的灰布青衣,站在長板橋上的她本是不易瞧見的,但那人偏偏穿了一身的紅蟒袍,就算是在視線不佳的雨中,仍然極易引人注意。
那人背對著她,似乎正傻傻地瞪著遠方,過了一會兒,重重地敲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又重重地捶了一下橋欄,看起來像是懊惱到了極點。
她見他好像嘆了一口氣肩膀無力地垂下,然後趴在橋上不知是沮喪還是在哭泣,一會兒,突然又猛然抬起頭來,像是生出了無比勇氣似的,又急急忙忙地準備過橋去。
看到這裡,她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人的呆樣,還真像極了朱懷文。
這麼想著,她心中猛地一震,該不會……
那人剛好在此時轉過身來,一眼瞥見橋上的她,呆了一呆,隨即撲身撐著橋欄,身體俯向前,這樣一來,縱使容貌不清楚,卻認出彼此的身形來了。他指著她,大喊:“卿卿!”
這一聲宛如雷鳴,轟隆隆傳人她耳內,她頓時呆了。是夢嗎?競是朱懷文的聲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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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那聲音越來越近,朱懷文抹著臉上的雨水,又驚又喜,邊喊著她的名字,邊跑上橋來。
由於腳步急促,朱懷文上橋時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雖然狼狽不堪,但總算是來到她的面前了。
“卿卿,卿卿……
朱懷文連喊她兩次,但她充耳未聞,雙眼雖然看著他,但卻好像是越過他,看向更遠的地方。
“卿——”他話未說完,啪地一聲,臉上已然吃了她重重的一巴掌。
“你——”第二句未完,另一邊臉又吃了她一巴掌,他捧著雙頰,又驚又怒地大聲斥問:“你為什麼打我?”
“你這陣子跑去哪裡了?”
她嘶啞著嗓子大聲問著,眼裡充滿了淚水。
他負氣地回道:“我……我還能去哪裡?自然是回家去啊!”
他本來歡歡喜喜地自王府出來,跟著八人大轎往賈府迎親,誰知寶珠一見到他,像是見到怪物一樣,指著他連喊了三聲之後,突然“哇”的一聲大哭出來,接著便扯開新娘的紅蓋頭,露出瑞珠猝不及防的一張臉,之後又笑著對瑞珠說,是他,居然是他!
然後便是瑞珠更為驚天動地的哭叫聲。好不容易聽她又哭又笑地把經過的事情說出來之後,他急得派人四處尋找,深恐她一時想不開,跳了秦淮河,這才在橋上像個瘋子似的跑過來跑過去。
正在絕望沮喪之際,忽然聽到另一端橋上傳來清脆的笑聲,一看之下,居然就是追尋不著的她,他當下驚喜,只覺心情陡然由谷底升上了雲端,但給她這麼兩耳光一打,不僅又從雲端掉到谷底,也跟著動了氣。
“回家去……回家去……”
她喃喃地重複著,心情也是如洗三溫暖,正想問他你家到底在哪裡時,忽然看見他身上的紅蟒袍,當下只覺得一片天昏地暗,無法細想,氣急敗壞地扯著他的蟒袍問:“那你……你又為什麼穿成這樣?”
“我大喜之日不穿這樣要穿怎樣?”
他被逼急了,口氣也跟著差了起來。
“大喜之日?”她看著他怔怔地重複著,“大喜之日……大喜之日……”只覺渾身痠軟,略一搖晃,再也無法支撐。
“卿卿?”
朱懷文見狀慌忙上前接住她的身子,滿腔的怒氣在見到她這個樣子之後,立刻又轉為擔憂。
“你……你怎麼樣?”
“你不要抱我!”她不知哪裡生出來的力氣,居然推開了他,癲狂地撲到橋欄,對著天空滄涼地笑了起來。“你果然騙了我……你騙了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