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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親王垂眸,月霜掛滿他的眼睫,嗯了聲道,&ldo;我知道了湛湛,你在宮裡也要照管好自個兒,咱們正眼瞧人,可也不必受誰的促狹。想想你是誠親王福晉,沒人敢欺負你。&rdo;
湛湛笑中帶淚,抹抹眼角說好,他括她到胸前吻了吻她的額頭,輕聲催促道:&ldo;你進門去吧,我瞧著你進去就走。&rdo;
她走上臺階又依依不捨的轉過身,眼底起了波紋,&ldo;王爺您可得早點兒回來。&rdo;
他立在階下,肩載月華,輕一點頭說好。
湛湛狠心偏回臉,跨入門中,允頎看著她背影走遠這才折身離開。
過了綏祉門便是延慶殿的後院,秋顏,夏絮兩人立在簷廊下張望,看到她忙迎上前接她入殿。
湛湛模模糊糊被人操縱著洗漱更衣,直到在延慶殿西次間的寢宮裡坐下身腦子裡才逐漸明晰下來。
秋顏拿來五彩龍黃錦墊讓她靠在身側,寧下心打量殿內的陳設格局,什麼紫檀底座兒的水晶硯山,纏絲玻璃花澆,白玉連環仙人壺的,一派富麗堂皇景象,湛湛身處其中有些彷徨無主。
半年前她還是個普通官宦人家的姑娘,原以為以後的人生也就是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夫君過相夫教子的生活,誰料遇見了一位人前顯貴,人後時而不著調卻又對她溫情似海的王爺。
被迫入了皇族宗室的門檻兒之後,前途雖渺茫卻無預想之中的晦暗,甚至有些意外之喜,湛湛越想越覺得,人生這條路,能不能走的通暢,有上天註定的成分,更多的取決於事在人為。
拿起身旁花梨鑲洋漆桌上的一冊《御製詩圖》翻看,裡面記載了幾齣皇家慶節的事件,上面提著皇帝御筆親書的詩詞,不同的節日宮裡慶賀的方式大有不同,逢年過節有很多活動,直到這一刻,湛湛才真正體會到身處皇家的那種氛圍。
她不再單純的是個馬佳氏,同時也冠上了這座宮城的姓氏。
夜晚躺在床上,月光從雕鏤的隔罩透進來鋪滿了身側,灑在她的手腕上,身邊缺了一個人還真有點不適應,她已經習慣了有他在時,身側被暖意的溫度圍攏的感覺。
回想太皇太后的萬壽節,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從靖南王府淳格格入宮,皇帝的質問,佟答應有意結媒,郝曄的出現,一件一件連軸兒轉,撥轉得她停不下來,湛湛頓感誠親王福晉這個頭冠戴的冤,簡直是責任重大,身心俱疲。
不過想到誠親王,她又覺得自己可堪重任,苦點兒累點兒沒關係,誰讓她喜歡上他了呢,夫妻之間不就該這般相互付出嗎?
想著想著眼皮子就沉了,湛湛闔上眼,黑暗中誠親王秉燭而來,帶近的燈火照亮了他那張孤倔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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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戌時一更,天乾物燥,小心火燭。&rdo;
皇帝從太監們這一哀厲悠長的嗓音中回過神來,御前太監魏尚趨近,端過他手邊的黃底粉彩杯盅遞給了侍茶太監,等重新盥過茶之後方又呈至御前。
皇帝撫著杯口的牡丹纏枝,視線投向了殿中單膝著地的一人,冷聲質問,&ldo;堂堂大內侍衛,何至於為了一個姑娘大動干戈?如此驚動闔宮上下,你們至朕的顏面於何地?&rdo;
說到誠親王挨他的那一拳,郝曄不僅沒有任何後悔,反而覺得痛快,只微微收緊下顎道,&ldo;臣知錯,請皇上責罰。&rdo;
&ldo;你也別跟朕打馬虎眼兒,&rdo;皇帝扣上茶盅叫起兒道:&ldo;你若是顧全大局,往後去就更不該跟馬佳氏糾纏不清,也不應再去找誠親王的麻煩。你阿瑪在朝中威望素著,朕一向也對你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