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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花閣跟宮裡其他的院落相比規模不算大,繞開前門矗立的一座重簷閣樓,一陣花香撲面而來,後院的昭福門掩映在成簇的垂絲海棠中,門洞外是另外一番天地。
到底是皇廷禁苑,任何一處景緻都獨具匠心,右手的門邊還栽種了兩棵梨樹,兩人立在下頭,風一吹,淋下一片白,雙雙白了首。
太監雙手拖著烤白薯呈近,湛湛想要去接,卻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右手連上了他的左手,太監避眼一笑,施著小碎步退下去了。
她臉色被薔薇染上了一絲淡淡的紅,掙了下,他沒有勉強,輕易就從他手心裡逃脫了。
誠親王微微搭著眼眸,認真而又專注地剝著烤白薯,這樣的神情簡直比院裡的風光還要迷人。
&ldo;王爺,&rdo;她壓著嗓子,生怕聲口兒大了打碎眼前這幅靜謐的畫面,&ldo;其實您不用對奴才這般好的。&rdo;
他剝開烤的焦黑的紅薯皮,把金黃的陷兒送進她嘴裡,&ldo;吃白食兒都堵不上你的嘴,你是我福晉,我不該養活你麼?&rdo;
這般天經地義的措辭令她無法反駁,她乖乖悶著頭不吭聲了,嚥下一口溫熱的香甜,滿足的撥出一口熱氣兒。
&ldo;山珍海味,滿漢全席吃不得,偏就下賤東西對胃口,真是窮人窩裡養起來的沒起色。&rdo;
他不見空兒呲嫌她彷彿能吃了大虧似的,湛湛嘴上也不告饒,&ldo;那您不是也沒轍麼?&rdo;
&ldo;這就蹬鼻子上臉了是吧?晌午在飯桌上當這那麼多人的面兒你怎麼不橫,就敢在我一人跟前梗。&rdo;
&ldo;那也是王爺您給慣的呀。&rdo;
他把烤白薯遞進她手裡,沒轍了,自己強娶的福晉,是得慣著。
見她吃的香甜,誠親王竟然也跟著嘬了一口沾粘在拇指肚上的烤白薯,抬眼見她目瞪口呆的望著他,他氣定神閒的搓著手道:&ldo;你看見就看見了,大驚小怪。&rdo;
湛湛頓感罪孽深重,原本是個氣度雅淳的王爺,怎麼好像被她給帶歪了似的。她趕緊搖了搖頭,驅散了方才印在她腦海里的場景。
她吃著,讓他看著,不仁道。湛湛端起剩下的烤白薯餵他吃,允頎起初不屑於吃這種街面上的吃食兒,捱不住她墊著腳再三堅持,只得就著她的手嘗了一口,問他香不香,他點頭承認,又追著咬了一口。
吃完了,似乎兩人都心滿意足,誠親王的汗巾髒了,湛湛覺得是自己的責任,收起來說:&ldo;回家奴才幫您洗乾淨。&rdo;又摘了手絹幫他擦手,這雙手她認得,菸灰碎屑不足以掩蓋他手心裡含握的精緻華貴。
偶爾有三兩片的花瓣飄下來,落在她的肩頭,染白了她的燕尾,允頎靜靜看著,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他覺得自己到了一世的盡頭,就是眼前的模樣。
&ldo;湛湛,做我的福晉吧。&rdo;
冷不丁的來這麼一句,湛湛一怔,&ldo;王爺您犯糊塗了?奴才是您的福晉啊。&rdo;
他手掌一翻把她的手連同她的手絹一起攥住了,&ldo;不是面兒上這種糊弄人使的,我說的是正兒八經的那種。&rdo;
湛湛眼神發苶,呆呆的望著他往後抽手,他的力道越來越大,半分掙脫不了,見他朝自己又走近了些,她目光左右閃躲著,聲若蚊蠅:&ldo;王爺您開什麼玩笑?咱們不是說好的嗎?我演好您福晉的角兒,您擺平雲貴那頭,這會兒您說的奴才聽不懂?&rdo;
&ldo;別裝,我知道你聽得明白,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舊帳還算話,眼下再添些新帳也無妨礙,不打算瞞你,我這會兒心裡頭有你了,想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