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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才仁王捉過她的手檢查開始,大家就突然都停止將魔掌探向桌上的肉,連之前搶得最熱烈的兩隻都變了化石,其他人更是默默地吃已經夾到了自己碗裡的。到現在,上面的肉片已經呈現出焦黑狀態並隱隱發出焦味了……
所有人都一同望向桌面的大鐵板上發出“滋滋”聲並開始冒出白煙的烤肉,猛然驚醒,忽地,猶如得到了口令一般,數雙筷子便又齊刷刷地伸了過去,並互相糾纏打鬥在一起了。
見此情景,海蜃不由得微笑。
抬起頭,卻再次撞進對面那人的視線之內。
隔著氤氳的白色煙霧,幸村的笑容有些模糊,但是那雙鳶藍色的眸子卻的確看出來是直直望著自己的。
周遭的笑鬧忽然變得不甚清晰,海蜃不知怎的有瞬間的失神,直到耳邊的叫喚響起,她順著聲音望過去,入目是仁王放大的俊臉。
仁王露出溫柔的笑容,將自己碗裡的一半食物都撥到海蜃面前,說道:“跟那群禽獸搶,手腳慢一點,真的會空著肚子回去哦!”
點點頭,海蜃對仁王道了聲謝,目光再轉回去時,幸村已經移開了視線,在跟真田說些別的什麼了。
是……錯覺吧!剛才幸村含笑的眼眸在一片迷濛中顯得分外明亮,透著絲絲暖意。
猶如,黑夜中一盞小小的明燈。
畫本
放學以後,海蜃一如既往地呆在教室裡把作業都完成了,看看時間,還沒有到網球部訓練結束的時間,也就是說,要回家還得再等一會。
想到網球部,她就不禁又想起昨天竟跟他們一起去吃烤肉大餐了。曾經以為,以海蜃以前跟網球部的緊張關係,她可能一直到畢業都不會跟他們有過多的牽連,卻不料他們也有一天可以和樂融融地共坐一桌。
本來幸村開口邀請她的時候,她是猶豫的,畢竟那群人的感情那麼好,她每每在旁邊看到,都覺得自己是無法介入的一個。然而,在餐桌上,那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卻漸漸地消弭了。
外傳高傲,排外的立海大網球部,原來也並非那麼遙不可及。
又或許,一直以來,是她自己想得太多了?
海蜃低頭嘆一口氣——她還真是一個矛盾的人。明明不敢靠近別人,卻無法抗拒他人的走近。像是一直生長在陰影中的植株,在第一次被陽光照耀到之後,明知道那樣猛烈的光線也許會在將來讓她枯萎,卻又不可抑制地迷戀上那份溫暖。一邊害怕地想縮回屬於自己的角落,一邊又掙扎著想探頭出去。
目光遊離地掃過空蕩蕩的教室直到遊至窗外,透過教學樓外高大的樹木,依然能看到天邊的太陽,如圓盤大小,將近黃昏的日頭不是正午那種火辣辣的熱熾,而是罩著一件橘黃色的外衣,散發著柔和的光線,將天邊的雲彩都染成絢爛的暖色。
在經歷過那麼多事之後,她實在不能確定,這樣的自己,是否也可以沐浴在陽光中。
撲火的飛蛾,明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生命的盡頭,卻依然以自己短暫的一生作賭注,堅毅地奔向嚮往的光明,哪怕最後的結局將是烈火焚身,化為灰燼揚散在空中,劃下終結的句點。
但是她不是飛蛾,她沒有那麼勇敢,那麼堅強,那麼無怨無悔。
她懦弱,膽小,她怕痛。
本以為痛到極致,便會麻木,自此不再有感覺。
但是,承受過苦痛之殤不代表不怕痛。反之,正因為痛過,所以才更加知道那種直達心扉的痛楚,有多麼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才更加不敢再一次去體驗。才更加想用盡全力保護自己,遠離一切可能帶來痛苦的源頭。
然而,她又是那樣的不堅定,沒有辦法去拒絕別人給予的溫暖和關懷,甚至會潛意識地為他們辯護,暗示催眠自己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