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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您要幹什麼？&rdo;瑞喜幾乎能感覺到冷志成的呼吸了，她左右躲閃著，驚恐地叫道，&ldo;老闆，您快點兒回家吧，朱麗丹很孤單！&rdo;

冷志成看著她清澈的目光，慢慢鬆了手，很溫柔地抓住瑞喜的手，慢慢地、仔細地把手套摘了下來，然後說：&ldo;丹露，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我的手比手套暖和多了。&rdo;

&ldo;老闆，這應該是對朱麗丹說的話，您不應該跟其他女人說。&rdo;瑞喜把手收進兜裡，轉身走了。

冷志成看了看手套，戴上，在臉上蹭了幾下，似乎想感受手套上瑞喜的餘溫。

意猶未盡的冷志成吩咐司機&ldo;開車&rdo;的時候，沒有想到衚衕旁的黑暗中有一個人已經等了他很久。這個人就是先出來的雲靜。冷志成的車緩緩駛遠後，雲靜凝視著遠去的車燈，點著打火機，看了看手錶，自語著：&ldo;冷志成，你呆了二十分鐘！兩分鐘的路程，你呆了二十分鐘！&rdo;

雲靜摸出一支煙點上，吸了一口，猛烈地咳嗽了幾聲，然後走向自己再熟悉不過的&ldo;老地方&rdo;。昏暗的門口，雲靜看到自己熟悉的一切，心裡驀然一驚，似乎想起了一些早就被自己遺忘的東西。她突然不想敲門、不想進去、不想見瑞喜了。然而，她轉身時無意間踩到了地上的一隻舊燈泡。

燈泡發出的清脆破碎聲音驚動了屋子裡的人：&ldo;冷老闆，是您嗎？如果是您，我就要告訴雲靜，當初我覺得您不是好人，讓她不要跟您好，是對的！她病著呢，您趕緊回去照顧她吧，或者我會因此改變對您的印象！&rdo;

昏暗中，雲靜在舊燈泡旁站著聽瑞喜說完這些話，愣了一下，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貿然去興師問罪。雲靜疾步繞過衚衕，上了送她來的汽車，疲憊地倒在後座上，閉上了眼睛。

司機緩緩把車開進了喧鬧的街面，窗外廣告欄的電影海報上，雲靜和瑞喜穿著古裝劇照的頭像和&ldo;最紅俠女姐妹&rdo;、&ldo;最熱門紅粉英雄&rdo;之類的廣告詞不斷翻新著……

6

就在冷志成以為升騰&ldo;天時、地利、人和&rdo;，即將大展宏圖的時候，他認為最不可能出狀況的黃山卻突然找上門來，對他說：&ldo;冷老闆，我不想再寫《紅粉姐妹》的曲子了，雖然已經拍了三部，都很賣座，可是那不是我的理想！我的理想，是創作一些愛國的，能喚起民眾熱情和良知的吶喊式歌曲。我的音樂應該是槍，是炮！我再也不願意受樂評家的嘲弄了！你知道，他們叫我什麼？他們說我是豬油加白糖！除了一些甜膩，我的歌曲失去了風骨和靈魂！&rdo;

冷志成明白了他的意思，嘲笑道：&ldo;啊，那什麼是有靈魂的呢？他們說有靈魂就真有靈魂了嗎？靈魂是他們規定的嗎？樂評家都是靠罵別人混飯吃的，如果把他們的話當了真，那就不要活了！黃山，你要注意，你的曲子，是我的公司投資製作的。你口口聲聲說你的歌曲，其實是公司的歌曲。我不在乎有沒有力量，因為我認為有觀眾就有力量，有錢賺就有力量。現在，老百姓的生活本來就夠苦的了，正因為生活裡沒有豬油加白糖，電影才要給他們啊！&rdo;

黃山堅決要退出第四部《紅粉姐妹》的拍攝，這讓冷志成意外，更讓冷志成憤怒。兩個人喝著雲靜送上來的熱咖啡，心裡卻已經涼透了。

雲靜在旁邊看著，心裡明白黃山早就下定了要走的決心，來通知一聲，說明他對冷志成還有幾分敬重。而冷志成之所以火冒三丈，怕是想起了《並蒂蓮》的屈辱，於是，雲靜問道：&ldo;黃先生，您要離開升騰？您不會是想跳槽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