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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潛意識中冒出一個念頭，掐斷了回憶，給了鄭能諒一記當頭棒喝：這個面孔此時應該在千里之外的另一所大學裡，絕對不可能出現在莊璧樓!

他從催眠中驚醒過來，從懷裡掏出那張照片，開始重新審視那一顆顆金海棠果上的畫面，認真比對二者的區別。畫面中的姑娘二十來歲模樣，不如照片上的孟楚憐那麼年輕，但氣質同樣明媚;穿著頗具職場風格，但身材曲線無異;看得出施了一層淡妝，但五官如出一轍……各項指標都無法否定：這就是生活在下一個猴年馬月裡的孟楚憐。

但她怎麼可能穿越千山萬水來到西都大學?又為什麼要在半夜偷闖莊璧樓?以她的身份和性格又怎麼可能幹出這種事?這一切實在太不合邏輯與情理了，可這些金海棠果上的面孔又該如何解釋呢?

解鈴還須繫鈴人，疑問就找素問鏡。鄭能諒當然不會浪費這一次提問的機會，何況這個問題如鯁在喉，不吐不快：&ldo;素問鏡!這女的到底是不是孟楚憐啊?!&rdo;

素問鏡慢悠悠地咧開大嘴，亮出巨舌，回了一個充滿哲學意味的答案：&ldo;可是，可不是。&rdo;

&ldo;我……&rdo;鄭能諒剛要開罵，轉念一想事關孟楚憐，還是問清楚比較好，&ldo;什麼叫可是可不是?&rdo;

素問鏡慢條斯理道：&ldo;就是可以是，也可以不是。&rdo;

鄭能諒憋不住了：&ldo;屁話!字面意思用你說?我是問她到底是不是孟楚憐?要麼是，要麼不是，哪有兩種可能並存的道理?&rdo;

素問鏡舌尖貼著雙唇舔了一個圈，用一種神秘的腔調回復他：&ldo;你，聽說過薛丁格的貓嗎?&rdo;

&ldo;少給我來這套!&rdo;早在中學時代，鄭能諒就已經領教過素問鏡的故弄玄虛，也聽學霸同桌小企鵝講過海森堡測不準原理和量子自殺實驗，當即振振有詞地反駁道，&ldo;薛丁格的貓那是&l;既是，又不是&r;，你說的是&l;可是，可不是&r;，少忽悠我!&rdo;

素問鏡愣了一下，吐了吐舌頭，道：&ldo;差不多，差不多啦，其實這些畫面都是發生在下一個猴年馬月裡的，等到那個時候自然就知道真相了。&rdo;

鄭能諒急得直跺腳：&ldo;那我還用問你?!就不能給個痛快話嗎?!&rdo;

&ldo;好吧，&rdo;素問鏡的聲音終於變得正經起來，&ldo;這麼說吧，這事全在於你自己，只要你覺得她是，她就是;你覺得不是，就不是。你想要她是，她就可以是;你不想她是，她就可以不是……&rdo;

&ldo;我想要你去死!&rdo;鄭能諒飛起一腳踹了過去。

前一秒還在搖頭晃腦的舌頭倏的一下縮了回去，大嘴瞬間合攏，比剛才開啟時快了一萬倍也不止。鄭能諒的腳尖撞上堅硬的鏡面，痛得嗷嗷直叫。

素問鏡的聲音卻未消失：&ldo;哈哈!君子動口不動手啊!動腳也不行!&rdo;

鄭能諒又氣又急，知道從素問鏡的嘴裡撬不出想要的答案，只好靠自己了。他的大腦飛速地運轉起來，梳理所獲得的一切資訊，莊璧樓、聲音、金海棠果、面孔、薛丁格、貓、小企鵝……對了!小企鵝的來信!

小企鵝在信中提到過，她那所大學裡見到好幾個長得像孟楚憐的女生!這條極其重要的資訊讓鄭能諒猛然意識到，金海棠果上所出現的情況還有一種合理的解釋：這姑娘只是長得像孟楚憐!天下之大，撞臉的情況屢見不鮮，既然小企鵝都能見到好幾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