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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點燃一支煙猛抽幾口,很鄭重很嚴肅地說:唉,說起來也真是氣人。按理說我這裡最該供奉的,那肯定是梅花鹿大仙才對。當時搬來這新屋,最先想到的就是要供鹿仙,沒想別的。咱鞍山產上好的玉石,鞍山體校馬士慧你認識吧,他們也挺關心咱,我麻煩他們給搞一塊上好的玉石打個大點兒的,漂漂亮亮雕一個鹿仙供這兒。咱一輩子託老母親的福,我不敬她敬誰去?馬士慧他們真挺幫忙,也是選得上好綠玉石,現在南邊就興玩玉石,黃金都不玩了。我給他們錢他們不要,送我了。誰都沒細想,把那鹿就供這兒了,那是去年冬天的事吧。不承想,剛把士慧他們送走,我供上鹿仙,香火點上,嗨,基地那邊隊員就跟我鬧事兒,跟我要她們那點兒東西,一點也不客氣,王軍霞挑頭兒跟我對話,那個氣粗哇,要成老大啦,我心說過去誰敢跟我這樣啊?她們這是怎麼啦?誰借給她們這麼大膽子?這是去年12月8日的事。半夜裡回來我睡不著,就坐你這兒,我一個人尋思琢磨,不對頭哇,這肯定是有原因的!不是偶然的!原因在哪兒呢?不由我抬頭看鹿仙,我坐這兒仔細一看,嚇出我一身冷汗吶!我越看越不對頭,這玩意兒蹄子都老大個兒,身上也看不出梅花來,特別是那一對大耳朵,直愣愣地豎老高,我想這是一隻啥?咋我越看越像頭驢呢?啊呀,這就是一頭犟母驢哇!驢是最不知道體統的傢伙,我怎麼把它給供在這疙瘩兒啦?我真犯混吶我。我定住心再往下看,更壞啦!底座上刻著倆大字兒,偏不是鹿仙這兩字兒,明明白白地刻著兩字是神鹿!這下可把我嚇壞了,我不是早就封曲雲霞是奇鹿,封王軍霞是神鹿嘛!我怎麼一點沒注意呢?我都把王軍霞供這兒了,你想她多厲害吧,我說她怎麼那麼橫呢!過去她敢嗎?我這是犯了一個大錯誤啊!
我聽著聽著,不由我呼吸急促,心抖肉跳。老馬也緊張得直喘。他接著說:這下可找著病根兒了,我趕緊把那東西搬了下來。轉天我去基地,平靜了幾天,她們不怎麼鬧了,但是我不知道怎麼處置那玩意兒,東放西放沒地兒擱,我想趕緊請關老爺來壓陣,可是一時太急又上哪請去?過了沒三四天她們這就又大鬧起來,最後鬧得造反不幹了,全他媽跟我翻了。這關老爺還是事後抓緊時間請來供這兒的,這不,現在算是穩住了。唉嗨,真是不走運吶,要不你剛才一問關公這事兒我挺緊張,我想這都是問過真人的,不該供錯嘛!
老馬心有餘悸。
我後來在鞍山專門就這件玉雕之事問過馬士慧他們,馬士慧苦笑著說:咱也是想給老馬幫點兒忙,玉石還是咱這兒的特產,根據老馬的意思,雕了一頭鹿,花了4000多塊錢呢,算我們送給他的喬遷禮物吧。因為這是鹿仙不能雕成公鹿也就不能有角。老馬後來挺不滿意的關鍵是那倆字兒,我們的想法是,咱幹體育的也算是文化行列吧,都是國家幹部,動不動鹿仙鹿仙的有點兒太那個,我覺得還是刻上鹿神比鹿仙要雅一些吧。一共倆字兒,按傳統規則從右向左念,是鹿神,可是現在的人又相反,習慣從左往右念,就唸成神鹿了。這誰能想到?忽略了。
就這樣老馬把玉雕鹿神念成了神鹿,進而又當成了王軍霞。
我問老馬,那玉雕呢?你怎麼處理了?老馬當下領我從客廳出來到前庭大廊。在桌球案子一側的最南頭,偏角處,有陽光透過落地窗直射進來。老馬指著一大摞層層疊疊的紙箱子說:暫時壓在這兒!人家告訴我說最少要壓五層塔,就這麼重重地壓著,再用太陽暴曬它!‐‐老馬說著話就一層層地搬箱子,邊搬邊唸叨:這層是爛蘋果,這層是爛棉花套子,反正沒一層是好東西!當他搬到最下邊一層時,露出一大堆衛生紙,老馬說就得用揩屁股紙臭它!用太陽曬它!翻開爛衛生紙之後,露出一個長方形的工藝品錦盒子,個頭是不小,老馬將其挪出來,開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