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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寧望著他的樣子，心裡一動，真想走過去抱住他，但她立時冷靜下來了。多少年了，沒有一個人敢在她面前說上一個不字，敢發過一次牌氣，更沒有哪個人敢嘲弄她。現在只有他，也只有一個他，她給他面子了，他敢發火，她理解他的心，可這能代替現實嗎？她畢竟得對這二十多個姐妹想一想啊，她不能把她們不明不白地推給別人。她望著他的樣子不覺哈哈大笑起來，而後轉身，伸出右手捋了捋額前被風吹亂的頭髮，對站在身旁的隊員們說：&ldo;姐妹們，我們都看到了，我們現在怎麼辦？我們為什麼要離開？&rdo;王寧說不下去了，好久好久，一個隊員一步跨到王寧面前沉痛地說：&ldo;王寧姐姐，我們要獨立。&rdo;

&ldo;我們要自由，不要他們所謂的組織和紀律，要死也要死在槍林彈雨中。&rdo;

&ldo;張副隊長，你聽到了嗎？&rdo;王寧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

&ldo;我們並沒有停止戰鬥啊。&rdo;

&ldo;張副隊長，我告訴你，&rdo;一個女隊員火了，&ldo;我們不願做日本鬼子的浮虜，不願被出賣，做別人的犧牲品。&rdo;

&ldo;張副隊長，我看透了，你們共產黨的大幹部拿小幹部的生命做臺階，換取個人的榮華富貴。&rdo;說著她彷彿堅定了信心，向隊員們揮了下手大步向前走去。

&ldo;唉！&rdo;張光前望著一群威武不屈的女戰士，難過地長長地嘆了口氣，狠狠地跺了跺腳罵道，&ldo;劉部長這條狗日的狼。&rdo;又望一眼淚水模糊的吳瀅，痛苦地笑了笑。

&ldo;哎，王寧隊長，你們去哪兒？&rdo;迎面徐隊長率七八個戰士急匆匆地走過來，大聲地說，&ldo;我們剛突出去，又馬上返回來了，情況怎麼樣？&rdo;

&ldo;徐隊長。&rdo;王寧輕聲叫了聲，緊緊地握住他的手，好久才慢慢地說，&ldo;我對不起你們，對不起你們對我的信任。現在我們不想聽命於任何一個人，不想做別人口中的食物，我們不信奉你們的共產主義，只信奉自己和自己手中的槍，你不要再說，再見吧。&rdo;

天陰沉沉的，彷彿要下雨，下吧，下吧，把世界上一切髒的陳舊的東西統統地沖刷掉吧，讓世界變個樣！他們三人望著離去的隊伍，不覺互相看了一眼。這時從另一條彎彎曲曲的田間小路上，飛一樣來了一個五十多歲的漢子，他頭上帶一條白花條手巾，騎一輛嶄新的腳踏車，他跳下車向王寧她們笑了笑，揮了下手，望著她們走過，又飛身上車，緊蹬幾下，箭似的來到徐隊長面前說：&ldo;怎麼樣，沒什麼大事吧？&rdo;

&ldo;你個老傢伙，&rdo;徐隊長打了他一拳笑了，&ldo;我一聲令下，撤，你象個免子似的，隨著槍聲和爆炸聲就衝出去了。&rdo;

&ldo;怎麼，她們走了？&rdo;李越從三人臉色上發現了什麼，奇怪地問。

&ldo;她走了，算不辭而別。她們對我們黨不瞭解啊！&rdo;徐隊長解釋說，&ldo;哎，李村長，在哪兒又弄了一輛新車？&rdo;

&ldo;你問我這輛車啊？&rdo;李越不好意思地說，&ldo;事情是這樣的。&rdo;李越隨著戰士們的衝殺，很順利地衝出包圍。他一人來到運河的拐角處，伏在田邊，用小褂抹了下臉上的汗水和泥水，又查了查槍，觀察著四周。他覺得嘴裡象冒火，嗓子發乾，頭髮昏，眼發花，跑得腰痠腿痛，周身難受。他強打精神跑到河邊，見四周沒有什麼動靜，悄悄地爬到河邊，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大口大口地喝起了水。由於天熱水冷，不一會就覺得肚子裡咕咕地響了起來，開始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