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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有人跟來了。&rdo;女人回頭看了一眼，見瘦臉特務和那一個日本兵在後邊悄悄地跟了過來。徐隊長輕輕碰了碰女人低聲說：&ldo;別說話，快走！&rdo;說著拐進了不遠的趙家衚衕。這是一條貧民小街，長長的彎彎的沒有一點兒規矩，民房胡亂地分佈著，散發著難聞的氣味，有幾隻髒稀稀的小狗爬在一堆垃圾上，前爪不住地扒著什麼。幾個髒稀稀的小孩坐在垃圾旁伸出黑黑的小手在抓東西玩。一個老女人彎腰駝背，松樹皮似的臉上刻滿了溝溝坎坎的皺紋，一雙昏花的老眼望著急匆匆走來的一對男女，她小心地輕輕地向前邁動了一步，手裡的一根當柺杖的彎棍重重地敲擊著土地說：&ldo;孩子，不會慢走嗎？&rdo;

徐隊長幾步走過去，湊到老人的耳邊輕聲說：&ldo;有鬼子追來了。&rdo;

&ldo;到後邊的柴草房子去！&rdo;說著向身後一指。倆人跑到了柴草房，這是一間低矮潮濕的柵子，柵子裡堆滿了樹枝、乾柴和破爛紙箱子瓶子磚頭瓦塊，散發出一陣陣難聞的腐臭味。屋裡漆黑，人的適應度很低。徐隊長安置好女人和孩子後剛想離開，透過破舊的柴門，見老人在揮舞著手，舉著木棍大聲地喊叫著。他知道這是老人給他們送信，鬼子來了。幾個孩子聽到老人的喊聲，如同一群小黑豬似的，呼啦啦跑了過來。瘦猴臉特務幾步走到老人面前，一捂鼻忙向後退了一步，又見幾個孩子瞪著一雙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他，他回頭看了看那鬼子兵，鬼子兵不耐煩地吼了聲。瘦猴臉立時走近老人大聲地說：&ldo;看到有一男一女嗎？&rdo;

&ldo;什麼？一藍一綠？&rdo;老人伸著脖子，細眯著眼睛，用沙啞的嗓音說。

&ldo;媽的，有兩個八路！&rdo;

&ldo;咋的，有兩哥發路？&rdo;老人歪著耳朵裝著更聽不清似的往前靠了靠。

&ldo;八格牙嚕！&rdo;日本兵邁前一步，一巴掌打在老人的臉上，老人被重重地打倒了，幾個孩子見了，立時撲上來，摟住老人。特務推開孩子，蹲在老人身邊，狠狠地抓住老人的衣領大聲地問：&ldo;有抱孩子的兩個人過去嗎？&rdo;

老人不慌不忙從地上爬起來，慢慢地走到了門口，背依著門框長長地喘了口氣才說：&ldo;你們問兩個抱孩子的人啊？&rdo;

&ldo;是啊，是啊，&rdo;特務立時湊過去問，&ldo;去哪兒啦？&ldo;

老人低下頭，抬起右手，輕輕地往前邁了一小步，費了好大勁才走到衚衕中間站住，用左手揉了揉眼睛，向南看了看說：&ldo;他們是兩口子，往那兒去了。&rdo;說著用手一指，自言自語地說，&ldo;你們也真是的，閒著沒事找人家小兩口乾啥？&rdo;

特務們見老人這副樣子，知不會騙他們，便放心大膽地追了過去。徐光軍見敵人走了，走出柴房，幾步走到老人面前，扶住老人說：&ldo;大娘，你為我們受委屈了。&rdo;

老人轉身端詳著徐光軍和身邊的女人說：&ldo;你們都是好人，快走吧，說不定他們還會回來呢。&rdo;

&ldo;好，大娘，你老多保重。&rdo;徐光軍回頭抓住女人的手，又親了親孩子，把信重新放好，說，&ldo;我們分手吧，要小心，快回家吧。&rdo;

女人感激地望一眼徐光軍，輕輕點了點頭說：&ldo;你也要小心！&rdo;說著抱著孩子就走。

&ldo;慢走！&rdo;老人走過來，伸手向女人臉上一抹，一把鍋底灰抹在她臉上和乾淨的衣服上，笑了笑說，&ldo;孩子，快走吧。&rdo;

徐光軍告別了老人，